炮灰不要面子的?(穿书)(190)

他往宫外走着,脸上的神色渐收,既不是方才跟赵卓讨兵时那卖惨的神色、也不见什么目的达成的喜悦……而是一种隐隐压抑着什么的冰冷。

*

临水。

“大人琴技高超,实在是余音绕梁、不绝于耳,让人三月不识……不识肉味……”

刘五这显然是现学的一套说辞,他说得别扭,梁玥听得也别扭。不过,他这话的意思梁玥还是明白的:先前因为流言之故,城中军心动荡,梁玥试着借那【高山流水】的称号,用琴音来安抚,如今当是有了效果。

看着他那快被这套说辞为难坏了的模样,梁玥笑接过话来,“有效果便好,如今危难时刻,能尽绵薄之力,玥实在是求之不得。”

刘五舒了口气,要不是临来前同甄微聊了几句,他都不知道来说个“弹琴起效果”的事,都要这么“委婉”得让人连肠子带胃都拧巴了起来。

他想着就不觉替自家大将军忧虑起来:将军他说话也是差不多的直来直去,要是教夫人不开心了可怎么办?

也就是这会儿,危机暂缓,刘五心里没了什么紧迫感,这才有心思想这杂七杂八。

不过,他脸上这凝重的表情却让梁玥生出些误会来,“怎么?可是还有什么不妥?”

刘五当然不能说自己正担心梁玥和自家将军的未来生活,他似模似样地沉吟了一阵,板着脸道:“青州兵好似有些不对之处,属下想要今日趁夜去探查一番。”

他这话也不是临时想起来的,而是确实如此:这几日青州兵的骂阵不似前几日那般中气十足,当然可能是骂久了,有些疲了,但刘五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刘五话落,房顶上就传来一道清朗的少年音,“我也去。”

他惊了一下,仰头去看,正瞧见一只鞋底。

——郑前正耷拉着一条腿坐在房梁上,脚底正对着他的脑袋。

刘五:艹!这踩着谁的脸面呢?

顾及到这是在梁玥面前,他只是黑了脸,把一连串的脏话都给咽了下去。

反倒是梁玥,思索了一阵儿,点头道:“也好,郑前去我也放心一些。”

郑前一个鹞子翻身下来,脸上得意的笑藏都藏不住,意有所指道:“那是……我可比某些人靠谱多了。”

梁玥知道他口中的“某些人”指的是赵旭,她有点无奈地瞧了他一眼,这孩子对赵旭的不满可当真是……让人不知怎么说才好。

不过,刘五显然没有梁玥这理解力,他觉着,郑前这会儿说这些,妥妥的是对他的嘲讽。

本就黑的脸色都透出些青来,他同梁玥告了声退,就拖着郑前往外走——切磋、切磋!他这次一定要教这小子学学做人!

再次被、教、做人后,当天夜里,刘五青着一个眼眶,和郑前一起悄悄翻墙出了去。

——这小子好的不学,单就跟自家将军学会了打人打脸。

……

连日的雨水,让温度降了许多,如今又是晚间,带着些湿润的凉风其实是颇为舒适的。

不过要是被打湿了,可就有些冷了。风一吹,郑前惬意地眯了眯眼。

而被叶片上积攒的水浇了一身的刘五,却是瑟了一下。

——娘的!刘五登时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更疼了。

脚下,青州兵的驻地静悄悄的,似乎没什么不同,既没打算夜袭,也没打算设陷,但只看了一会儿,刘五就皱起了眉:不对……太静了!是……人太少了!

*

刘五和郑前两人昨夜出了去,便一直没回来,梁玥心中担忧,但也知道着急也没多大用处,只照旧弹着她的琴。

如今倒是不用她专门去城下了,而在营中专门给她设了个帐子,让士兵换班歇息时,听上一阵子,倒也足够了。

……

梁玥也顾及自己的手,虽是有郑前的药再,但也不可能跟第一日似的,从清晨弹到日落……要是那样,她的手早就废了。

只过了晌午日头最烈的时候,梁玥便收了琴准备回去。

从营中回去的路上,马车突然停了停,梁玥倒不多意外。

从驿馆到兵营中间有一段小巷,只能容下一辆马车通过,这会儿约莫也到了小巷,突然停下,应当是对面有车过来。

马车只停了一小会儿,就继续往前,显然是对面的车避让了。

实际上,这辈子梁玥坐马车,还从来没到过需要自己让路的情形:百姓一看到这等装饰富贵的马车,定是要想让的,而那些有点身份、有点钱财的,又不屑于和女子争路。

马车辘辘驶过小巷,梁玥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一眼,正和对面车内的一人看了个对眼……

那人似乎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带着点笑意,对梁玥轻轻颔首,只这一点点动作,却带出些风流韵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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