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要面子的?(穿书)(203)

“我今儿在堂上削了个人彘,可把那小珠儿吓坏了呢……小脸煞白煞白的,身子也冰冰凉凉的,吓得直往我怀里钻,一边儿钻还一边说……”

他似乎是笑得急了,急促地喘了几下,才可以捏着嗓子,拿着腔儿道,“我要——”

“这声儿唤得,真是把命都给她了,你说是吧?”

赵旭脸皮抽了抽,他告诉自己把单宁的话纯当放屁,可到底还是忍不住,抓着他的手一个使力,单宁的手腕就被他卸了下来,又顺手又往下拽了拽,改拉着手臂拖人。

对于这般折磨,单宁只闷闷地哼了一声,又神色如常,继续喋喋不休道:“可我把命都给了,那小珠儿可不是很想要……反倒还是有些怕我?你说这个如何是好?”

赵旭岂会听不出单宁这是在影射他呢,他不欲搭理这人,可脑中不期然又想起方才那一幕,她看着他时,眼中是满满的恐惧……

手臂上的疼痛骤然加重,单宁脸上的笑意却越深——

……郎情妾意?他倒要看看赵旭身上那层羊皮能披多久?

*

而被独自留在房中的梁玥,怔怔地发了会儿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斑斑驳驳的痕迹,方才那恶心的感觉又犯了上来,她踉跄着下了床,走到那浴桶旁。想到方才单宁坐再里面过,她也不欲进去,只用手鞠着水,泼到身上,一点点地搓洗着……水放了这么久,早就凉下来,梁玥又是这么站在外面鞠着水洗,更是格外的冷。

左半扇门被赵旭进来的时候踹了倒,这会儿也关不上,凉风从门进来,绕过屏风,在梁玥身上激起一颗颗细小的疙瘩,冷得她打起了哆嗦——

……真冷啊。

梁玥默默地这么念了一句,有什么更热些的东西滴到了手背上,旋即就和那水珠混杂在一起,寻不见踪迹。

梁玥没折腾许久,洗得差不多了,就擦了擦干,她原本的衣裳或湿或碎的,早就不能穿了,只在房内找个件原主人的衣裳暂套了上。

床.上的被褥早就因为她方才在上面那一阵蹭浸了湿,梁玥又折腾着换了被褥,这才重新躺了上。

她以为自己应当很难入睡了,毕竟这一整日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多,但意外的,她人方一沾上床,就沉沉睡去。

*

天色渐明,一整夜的折腾过去,方易主的临水城又归了原主,昨日的种种就恍如一场梦境。

赵旭一身血腥味地从牢里出来,忙碌了整个下半夜的甄微正迎上他,有些混沌的脑子慢了半拍,凑近了才想起来拱手行礼,“下官见过大将军。”

赵旭随意摆了摆手,似是想起什么,提醒了他一句,“死了。”

——谁?谁死了?

甄微不及问,眼前的人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

他动了动有点迟缓的脑子,这才想起赵旭昨夜是去审问单宁和那位侯姓的内应了。

不过,这会儿城外的青州兵散了去,临水的水淹之危也是解了,确实不必留着单宁了,不过那位侯小公子……最好还是留着活口。

甄微疾步去了牢房,甫一进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和牢房里原本的霉味儿混在一起,熏得人几欲作呕,甄微内往里走了不多远,就瞧见被绑在架子上的那“人”……不、那是一具已经快没有人形的尸首。

但只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冷,甄微不敢多瞧,连忙背过身去,就看见了正对着那牢房的侯小公子:他到没怎么上刑,雪白的囚衣上只有零散的几道鞭痕,但显然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甄微一看过去,他就整个人一个激灵,哆哆嗦嗦道:“我交代了、我都交代了,求求你杀了我罢……杀了我罢……”

甄微做郡守这么久,也是审过不少犯人,只人人都求的都是“饶命”,这侯小公子反倒是求死。

见甄微久久不答话,那侯小公子上下牙齿也不受控制地碰撞着,裆.下又淅淅沥沥地淌出些淡黄的液体,和脚下的水迹混在了一起。

甄微总算明白那点若有若无的腥臊味儿是哪来的了,他顺着侯凌的视线转了头,看到一旁的桌案上的一份已经画了押的供状。

*

那边,总算稍发泄下郁气的赵旭走了出去,他本想直接去找梁玥,但脑中不知怎地又想起了单宁那句“她怕”。

赵旭低了低头,就看见自己一身干涸发黑的血迹,他不由脚步一顿,随意找了个门户大开的空院子——昨夜那一场混乱,这般的院子随处可见。

他大步走到井边,径自打了水往身上冲去,纵使如今盛夏,清晨时也带了些凉意,井水又是冰冷,这般冲洗,若是换个身体弱的人来,怕是要止不住地打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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