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要面子的?(穿书)(60)

然后又想起什么,脸上顿显惭愧之色,就势跪下行礼道:“孩儿不孝,让父王忧心了。”

刘钦叹了一声,亲身上前扶起了这个儿子,起身间,一个玉簪从刘霸身上滑落,未跌倒地上,就被人接了住。

刘登看着手中的簪子,脸色一下子就沉了,本来四处找寻的目光也一下子就收了回去。

刘霸本来就在观察刘登的神色,见此心里也有了些底——

他还以为他这位兄长真就这么舍得呢……原来……

“多谢大哥,这个簪子,母亲生前极为喜爱……我平素将它带在身上,倒像是母亲仍在我身边一样……”

他说着眼眶含泪,就要伸手去拿拿簪子,刘登却是掌心一合,一下子攥了住。

刘霸语气中带些不解,“……大哥?”

就连刘钦也带着些疑惑看过来,刘登扯了扯唇,拉过刘霸的手,将簪子放了上去,嘱托道:“这般贵重的东西,子让可要收好才是。”

说话时,脸上已经是一副好哥哥的表情,至于心里如何咬牙,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床底的梁玥听了他们的对话,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地抬手,摸上自己的鬓发……上面空空如也……

刘钦倒是对小儿子的话没什么怀疑,韩王后爱俏,发饰手镯之流怕是自己都数不过来,刘钦自然就更不知道了。

他拍了拍爱子的肩膀,沉声安慰了几句,刘霸也诺诺应是,只是语气中还带着些虚弱。

刘钦毕竟还有政务在身,不能在此呆上许久,不多时就要离去。刘霸称自己身体依旧不适,刘钦也就让他在此处多歇上一阵儿。

将父亲和大哥送走后,刘霸脸上的虚弱悲伤顿时褪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扇门,仿佛视线能够透过门看到离开的那两人一般。

父亲、大哥……

默默念过几次这个称呼,刘霸脸上闪过一丝讽刺。

顿了顿,他又低了头,看了手里的簪子,轻轻摩挲了两下,倏地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刘子瞻一向看不起这些小道,如今被逼得急了,竟倒是连这法子都使了出来……

他想也知道刘登一开始的打算,一个“孝期偷欢”的名头给他砸下来,刘钦定是要发怒的,他再趁机将事情在外面闹大,等到刘钦心软,外面的风声恐怕早已压不住了,刘钦就是想饶也饶不过他了。

而被偷的那个人,当是陆筠罢……整个邺城,谁人不知道清河侯刘登宠爱侧室,他刘登虽掉了如此大一个面子,但却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哪个男人会给自己扣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挡路的弟弟废了、做样子的妾室也能一起被打杀了……他自己就损失点名声,这笔买卖真是极划算的。

刘登的算盘打得好,只是他到底对这些小手段不熟悉,临了……人竟被换了。

刘霸忍不住笑,前段时间陆筠频频传了错消息传来,几次下来,他本就薄的势力已是伤筋动骨……刘霸知道,陆筠要么暴露、要么叛了。

本以为刘登府上这步棋已经废了,没想到……还能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想到方才刘登铁青的脸色,刘霸脸上的笑意更深……

——大嫂。

刘霸忍不住舔了舔唇……这可真是个好称呼。

*

梁玥可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怎么个变态,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刘登父子都出了门。

梁玥没立即出去,又按捺着在床底等了一阵,确认这两人不会再折返回来,这才侧身往外蹭去。

方才暴力挤进来的疼痛还没消下去,这会儿又得再挤出去……梁玥一想,脸色就有点发青。

不过,她又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床底下,正打算咬咬牙,再挤出去,一转头,却正对上刘霸的脸,他满是关切地开口,“大嫂,方才弟弟冒犯了……可是无碍?”

梁玥被他突然凑过来的脸惊了一下,不觉往后仰了仰头,又听出他话中的愧疚不安,想着两人如今也算是同病相怜的处境,她笑了笑,安抚道:“没什么大事。”

床底下的光线昏暗,可却让她却像夜明珠一般,熠熠地散着柔光,如今骤然一笑,像是云雾乍散,几乎要灼伤人眼。

刘霸脑中竟罕见地空白了一阵儿,方才种种思绪在这个笑容面前都化作了一阵青烟,丝丝缕缕地散了。

梁玥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安了个人体发光的功能,见刘霸不动,也只以为他也在想法子把她弄出去。

其实也就三条路:一个事她再疼一遍,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一个是找人把这个床抬起来,再就是把这床毁了也行。

梁玥衡量了一下,依她和刘霸现在不清不楚的情形,显然是动静越小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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