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是我白月光+番外(187)

商姒对镜取下钗子,冷淡不言。那太监僵立许久,又紧张道:“公主,您看……”

“他不是好了么?还晕什么?”

商姒冷笑,仿佛认清了迟聿的小把戏,又在用苦肉计博得她的同情?她也不是回回都会心软的。

一个大男人,私底下总是用可怜来博取怜悯,是不是太过于可笑了?

那太监叹息道:“王上本来是好了,但今夜又突然开始浑身发冷,方才太医们都去瞧过了,说是寒气入体,还要多日的静养。”

商姒挥袖,那太监无声地退了下去,她静静地在镜前坐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又起身往迟聿的寝殿里走去。

沿途大雪方霁,寒意沿着衣袖渐渐漫上来,商姒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走到昭王寝殿外,也不需侍卫的通传,便直接推门进去。

迟聿确实是昏迷了。

商姒站在迟聿面前,敛眸不语,隔了许久,才伸手在他额头上贴了贴,触手确实滚烫无比,她忽然转身问一边的宫人,“他当真什么也没做,就忽然这样晕了?”

那宫人战战兢兢答道:“王上一直在床上修养,汤药也不曾耽误,王上说,他想早日好起来,便能出去找公主您了。”

确定了迟聿这回不是苦肉计之后,商姒终于陷入沉默,以前总觉得这个人刚强无比,无坚不摧,可也说倒下就倒下了,可见他也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的强大,这个人还是有弱点的。

见商姒站在床边不语,总管连忙挥手,将宫人们悉数唤了下去,仅仅留下商姒与迟聿独处。商姒慢慢坐到床边,拿过帕子帮他擦了擦滚烫的额头,又捏着他的嘴,亲自把汤药灌了下去,手在他脸颊上乱捏着,忽然就觉得好玩,又去捏捏他的鼻梁,揉揉他的脸颊,把他那张俊容揉圆搓扁,一泄其愤——以往都是他喜欢捏她,就好像她抱着雪牙捉弄一样,今日她可算报仇了。

她捏着捏着,忽然又停下了手,恨不得把这个人打一顿,他确实不曾在平日里委屈她分毫,但他凭什么就觉得,给了她最好的一切,她就理所当然是他的了?他老是这样,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放手,若他有沈熙的半分细心,她也不会如今就这样纠结了。

商姒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忽然愤怒地拔下钗子,就比上了他的喉头,假装要刺下去的动作,以此泄愤。

可那钗子对着他时,迟聿蓦地睁开了眼睛。

他眸子里含着雾气,整个人都意识不清,只呆呆地望着她,商姒也呆呆地回视着他,握着钗子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迟聿渐渐回神过来,看到了那锋利的钗尾,便苦笑一声,低声道:“你若是怨我,便刺吧。”

他闭上眼,不再说话。商姒默默地收回钗子,只道:“怨你有什么用。”

事情已经发生了。

迟聿脸色苍白了几分,撑手慢慢坐起,他动作极缓极艰难,像是花了大力气才坐起来,满头不束的青丝披散下来,越发衬得病容惨白,他微微靠近了她,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低声道:“其实那十年,我一直在等你主动来找我。”

不知有多少次,筵席散场后,他喝醉了酒,便借着那股子酒劲,摆脱了宫人,孤零零地去翻南宫的墙,他趴在墙头,可以看到院中清瘦的美少年,月色下的她美丽动人,她喜欢看月亮,他喜欢看她。

但是,他根本就不想再靠近。

一是那一夜,她亲手掌掴了他,那一次是真正地撕破脸面,他此生从未低头过,也不想这么快就向她妥协。二是身为帝王,哪怕想要她,那又能如何呢?她不肯留在他的身边,她宁可冒死掌掴他,也不想那么屈辱。

迟聿不想再重复那一夜,他只想着:这样寂寞的日子,她一定会忍不住的罢?迟早有一日,她会主动来找他的。

“我不知道你有旧疾,更不知你那日中箭性命垂危,我以为阿陵会派太医救你。”他嗓音低低的,“可这些,全是因为我自己不闻不问,才酿成了后来的错……我本来可以知道的,只要我多问一句。”

烛火下,他的眼睛里仿佛跳动着两簇火焰。

迟聿伸手,试探着握住她的手,他凝视着她,继续道:“我从前的错,罄竹难书。错了便是错了,我只想今后,能将欠你的,全部弥补回来。”

她忽然勾了一下唇角,“如何弥补?”

他道:“你幼时曾落入冰湖,我便跳冰湖;你中箭,我便能自残,你日日饱受病痛,我便日日为你征战,你被软禁十年,受尽寂寞煎熬,我便从今日起,不再主动动你分毫,直到你主动接受我。”

她一时怔住,当真没有想到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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