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是我白月光+番外(4)

倒是忠心,迟聿沉声应允,目光掠向那巨大的棺木,白色幔布刺痛了双眼。

他伸出手开,怜爱地抚上棺材。

便也没有忍住,他低头看了看棺中的她。

昔日不可一世的少年郎,如今已是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模样,可岁月没有给她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她依旧鲜活如初,好看得锋芒毕露,好看得……令他心动。

迟聿的手,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颊侧。

顺着抚摸下去,她的鼻下没有呼吸,她的肌肤已经失去了光泽,他的指尖触过她冰凉的唇,滑过她的下巴,便流连在她的颈边。

忽地……迟聿双眸一跳。

她的喉结呢?!

他眼底霎时寒光乍现,他伸手狠狠一撕,从她的颈上撕下薄如蝉翼的一张皮。

那皮材质特别,与她的肌肤颜色贴合,中间恰好凸起。

沉沉窒息的压迫感忽地排山倒海而来,迟聿难以置信,目光死死盯着手上的皮,脑内轰鸣不休。

手也在抖,他猛地闭眼,复又睁开,又看了看手上的东西。

———

后来直到回到书房,迟聿都一直没有说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

可刚刚走入元泰殿,一脚踏上御阶,迟聿蓦地眼前一黑,脚底霎时一软,双手猛地撑于桌上,刹那间咳得天昏地暗,耳内阵阵嗡鸣,额上青筋凸出,冷汗一瞬间浸透后背。

桌上瓷碗猛地被撞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巨响,身边侍从顷刻间大乱,总管冲上前来,一遍遍地唤着“陛下”。

纸笔散落了满地,其中一卷画轴微微滚开,露出里面少年的肖像。

她眉眼生动,螓首蛾眉,高贵清冷,美得不可一世。

她无声地凝望着他,眼尾上翘着,眼角凝着一丝冷意,是她一贯秉持的孤高倔强。

他垂眼盯着画像上的脸,仿佛透过那画,就看见了十年前倔强清冷的少年。

为什么要苦苦隐瞒至此?

是怕沦为天下笑柄,损害商氏皇族的颜面,还是不愿放下骄傲,或是单纯不愿侍奉他人?她骨子里的那股倔强,至今令他感到费解。

迟聿咳了咳,许久,才低声道:“朕无碍。”

总管面露担忧之色,却没有再说。

迟聿道:“那个人,拒绝朕的一番心意,死有余辜,朕怎么会有碍呢?”他看了看总管,笑道:“你说,她这个人是不是蠢,宁可被关十年,也不要呆在朕的身边。”

他笑着,黑眸深处却蒙上一层苍凉的冷。他觉得好笑,便索性大笑出声,冷冷一拂袖,转身进了内殿。

皇图大业,征伐天下,誓做千古一帝,最终却是被她所骗。

终究还是意难平。

日光下移,临至日薄西山,落晖给殿前玉阶蒙上一层暗淡的金。

迟聿淡睥玉阶,高高在上,却想:若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定要不折手段,令她雌伏身下,令她乖巧讨好,令她与他同生共死,再也逃脱不掉。

第2章 被擒

天地蒙昧,寒风骤起,乌云滚滚,霹雳惊电撕裂了苍穹,荡起天地凛冽。

大雨滂沱,北风呼啸。

远方的擂鼓声断断续续传来,惊雷之中,厮杀和流血已听不清晰,皇宫之外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浑身颤栗。

这一年,是重明八年的春天。昭国世子迟聿麾下大军卯时攻长安,不顾恶劣天气,大军如有神助,势不可挡,上千铁箭齐发,凡胆敢阻挡着,俱成箭下亡魂。

大雨支撑不了多久,宫人四散奔逃,敌军已拿下长安,正往皇宫飞驰而来。而所过之处,将士皆扬声大喊“交出天子,封万户侯,阻挠者杀”。虽无人胆敢做弑君之事,敌军所过之处,却无人再行抵抗之事。

“你们走罢,只要不留在朕身边,或许都能找到一线生机。”

元泰殿外的天色亮了些,蒙蒙阳光透过窗棂,投射在少年天子的玄金衣袂上。

商姒生得极为秀美,精致轮廓隐在黑暗中,面上是一派冷静。

几个宫人哭着跪在她脚底,蜷缩着瑟瑟发抖,面无人色,却又不愿离去。

她也不急,长睫轻垂,广袖垂落,依旧静静等待着。

直到喊杀声越发清晰,马蹄声逐步逼近,刀剑撞击声响在耳畔,隔着紧闭的殿门,那股腥酸腐朽的鲜血的气息仿佛漫了进来,无声扩大每个人心中的恐惧感。

其中一个太监,终于率先站了起来,抬手对天子行了一礼,默默转身离去。

他只是一个开端,随着他阖上门离去,其他宫人也纷纷起身,一个个离去。

原本充斥着哀凉哭泣声的元泰殿,终于彻底冷清下来。

亡国之君,无非如此下场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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