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629)

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下,没人能说自己手中这一的筹码能使对方这一边立刻停下手来。

或许只有真正弄清楚对面这个所谓的‘欲界主人’‘树王菩萨’到底是谁,亦或是弄清楚他话中的那暗示之语的意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大势至,你给我说话,什么如来,站在我们面前这个人……他到底是谁?他现在嘴里到底在说什么?我佛如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

这话,脸色凝重无比的日光菩萨说着也拿宝伞架在敌人脖子上看了眼身后的大势至。

可听到这话,黑色如墨的长发都缠绕在脖颈和肩膀上,或许是在场唯一知晓真相只是两边的黑衣僧人却只是眼角是血地沉默坐在地上。

他的僧衣敞开露出血掌印下的胸膛,人盘腿坐着地上,双手却是握着红色佛珠如同在入定打坐一般一语不发。

而大势至这种一句话不说的态度,却抵不过接下来对面单手还抓着顾烈,堪称过去整个佛门弟子心中第一死敌的疯子口中一声主动隔空接话了。

“大势至,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向自诩是这佛门中少见的智慧无边大菩萨么?”

这话,那‘树王菩萨’双眼眼底是透露出一种金红色,面容神态其实已经剥离一个老者,渐渐浮现出他身体灵魂本态般拿自己手指摩挲了嘴唇,舔舔自己带血的嘴角。

那手指尖上被他的口腔吮吸干净的一滴血是大势至的。

但这人的神态举止一点都不曾有年龄岁月感,反而有一种出生于混沌,能带来灾厄,整个人危险而膨胀,在场甚至没有一个人能被他躯壳底下的那个恐怖的灵魂真正放在眼里的感觉。

“日光,如来出生,大雷音寺可是从头到尾都藏得很深,连任何一个多余的旁人都不知道呢。”

“可我佛不仅早就出现了,他的父母,还和大雷音寺以及我佛门大大有关。”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我早就把一名人间叛僧和红色生死轮送到了那个叫做龙泉山的地方,这一切也不会阴差阳错。”

“我原本只是想趁着当时文殊普贤,还有阿难伽叶他们还没苏醒的时候,先一步收拾掉你们所有人的,结果,你和观音这对好师兄弟,偏偏要破坏规矩一起提前跑去那里乱管闲事,是你们为了救人,把因果都一起破坏了,那你们现在就要接受因果从那一刻开始已经不受控制的惩罚。”

“而最后弄出了这么多现在的事来,不仅有我当时播撒下的那颗原始的种子,也有你们每一个人自己身上的问题,是在座的每个人都付出了一份因,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果,你说这每一个人身上的‘因果’是不是很奇妙?”

“……”

这话,当真是诛心之言了,大势至闭眼不作声,心中因为那句接受因果的惩罚而沉沉到抓着手指难以开口。

他当下扶着自己的身体向后倾斜着不动,那染着鲜红的嘴角,却也因为那顶着‘树王菩萨’面孔的人口中的话而无声地抿了一下。

“我不是什么打不败的智慧无边菩萨,你也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佛陀。”

大势至语气很平,感受着心口气息不稳几乎要三法肉身具毁的心悸闭眼说道。

“而且,正因为我们之间太过熟悉,熟悉到连这种游戏规则都一清二楚,以至于,我现在不是很想叫出你的名字。”

结果一听这话,那个人好像觉得这种刺探彼此在想什么的对话很有进行必要般开了口。

“是么,看来你和我之间因为当年那些事而留下的芥蒂还是如此深啊。”

“非也,来者,你误会贫僧了。”

大势至这么很平地拿着染红了的羽毛扇子,手握一串鲜红的佛珠对着天边虔诚地做了个揖扯了扯嘴角回答。

“佛门有言,众生平等。”

“众人立场不同,没什么讨厌不讨厌,你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我也觉得自己是对的,从我们当年走上不同的道路开始,每一个人未来做的事也注定了,凭着心中一口气去发怒,互相保持厌恶,或者是搬出一些小孩子都不信的大道理,再从道义上谴责彼此是什么好人坏人根本没有必要,大势至尚且不是什么一个完美的好人,你也不是。”

“佛教自教义存在,即遵循除魔卫道,度化众生之职,但如果我佛内部的教义真的是完美无瑕的,你身后这些胸膛已经是黑色佛骨,还长着慈悲面的叛佛又是怎么来的。”

“成佛原本是一个僧人毕生修行佛法的终点,但如今内里却早已经埋下腐烂祸根,这个祸根不完全来源你,它就像是欲界内里一样的那种拉人入地狱的力量,超脱于三界外,不灭于六道中,唯有用‘欲毒’二字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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