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860)

二人都很高,很瘦。

在两边肩膀都宽阔挺拔的前提下,佛母菩萨本人被太子殿下小鸟依人般当个女人般搂着也只能抵靠在对方年轻的身躯上,又被迫服从着勾着一点自己的后腰线条任由对方摆弄着自己的下巴,手掌和水下更隐秘的双腿。

他那不着片缕,且向着前方蜷着他的瘦的见骨的苍白手臂浸在这漂浮不定的黑水中,不仅如此,这么看,这个白佛母法相下的顾东来很消瘦,是一种瘦骨嶙峋,大病一场的瘦。

或许是因为他佛躯中关于佛母的那一段记忆本身更接近于这个状态,孕育那曾在在他腹中的佛祖的过程中他也的确大病缠身很久,所以作为唯一以男人身体做过孩子母亲的七分之一法相,这个法相和人格下的他身上也带着一种微妙的男和女交织下的香艳味道。

那被大日如来法相下的佛太子方定光本人之前报复性质地剥光一身衣服一番折辱下,他的手腕脖子上已经有点捏得发紫发青。这样的脆弱,阴沉和天生男女双身,像是让人法门处涌上一丝美本不该属于一个冷冰冰没一点温度触感的死人。

但看着他又白又冷,敞开双腿躺在那池壁上像朵浮香哀艳的枯萎花朵一样因为皮肉被亲而喘息连连的,这艳尸般放在一个成年男人身上却也有一种让人对着他的身体兴致提高了一点,更能让拥有他这具身体的人助兴的微妙作用,但即便如此,他这具佛母菩萨的身躯皮肤也白惨惨没有一丝美感,只让人感觉到在这个笼子里蹂/躏他,折磨他,给他施加各种不属于佛门清净的肉/体极乐和痛苦才真的是一种造孽般的变态行为。

而二人这么清洗着各自身上的苦业或者说一切从人间带回来的鲜血淋漓,在这双双被红布蒙着眼睛的白发男人和长发太子的身后,那套在他水下的一边脚踝上,囚禁人行动的铁链被丢在了一边岸上。

在那岸上,两个人身上所剩不多的衣服都被情/色且下/流撕扯开随意丢弃着,包括他和某个人的裤子,在这地狱中。那满是杀业者的鲜血杀孽,脱的已经满地都是,顺着踏进这池子里的石阶已经洒了一路的红黑色僧衣以及白色护甲,还有一颗颗红色的佛珠都滚落到了地上。

甚至只要他敢动一动,那禁止二人有一方从这个囚笼中逃跑的撞击声就会在这恐怖死寂的水声中响起。

而似乎就是为了永久囚禁对方,也永世关住自己,在这池水中,这一双一前一后以肩膀和胸膛前后相抵在水下的身影哪怕一语不发,却也没有分开过。

他们俩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不知道是闭着眼睛抱住彼此时谈不上是在发泄情感还是恨意,只是用交缠在一起的手臂搂在一起前后在水下滑腻贴着私密一切的身体。

但这一头白发长发洒在肩头上,连情绪都很淡很漠然的男人对比前面两个危险残暴,各怀心思的七大娑婆诃人格,真的就像个病弱消瘦,油尽灯枯到根本没一点脾气的人。

可魔佛太子还是太年轻了。哪怕用红布蒙上了两个人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在堕落为魔,失去一切,心情不好,且满腹绝望的前提下更无法对眼前这个人保持平常心。

他既讨厌这个陌生而冷血的白发男人,连一丝一毫都不想真的和他发生只有爱人才能有的一切,又从他身上嗅到那让他魂牵梦萦的味道,死也不肯放手的矛盾下只能用这种办法去掠夺他最想要的佛那个姓寻求心灵上的解脱。

“顾,顾东来……顾,顾东来……”

“顾东来……”

“顾……东,来。”

这样根本不得章法,呼吸急促,焦急而疼痛的低语,这入魔下失去一颗光明佛心的燃灯太子抱着人迟迟没有对他做更多过分的事,心里却是浑浑噩噩,痛的茫然了。

而显然真实感觉到了他这种对自己矛盾的心情,那脸上也蒙着一块红布,只露出尖尖下巴的白发男人品尝着二人这无止境的折磨和绝望,这么整个人歪趟着抵在魔佛太子的肩头,倒也在沉默了一下后,接着才堪称温柔耐心地回过头轻轻伸出了手臂回抱住了他水下的肩膀,两个人彻底抱在了一起。

“……方定海。”

“方定海。”

“方,定海,方定……海。”

“嗯……顾东来。”

“是你,我知道是你。”

魔佛太子抱着他幻想中的明王殿下说。

“是我。”

白发男人也轻轻抱着他的太子殿下在这黑水中道。

耳边,那整个心脏都疼的不能呼吸,冰冷眼眶都红了的年轻的魔佛太子闭着眼睛,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血红色如花瓣的嘴唇和整个人被红莲包裹的身躯也一遍遍地搂抱着怀中的白发男人和他小声耳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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