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亲眼见过,根本不晓得那位高人是什么模样。
如今除去知道那位高人名叫谢归真,余下的便都是一些听来的消息了。
宋嘉月了然般点一点头,又一次觉得——俞景行是真的可怜。毕竟这么看,曾经要找张神医为他治病找不到,要找这么个高人,结果还是找不到。
现在虽然说有张神医愿意为他医治,但……
拥有过希望,最后却又不得不面对失望,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外面流传那位高人的说辞,其中一条是其心性如孩童一般,且不拘小节。”俞景行道,“所以我心里头有些猜测,至于究竟是不是,须确认过才晓得。”
“如果是那位高人……”
宋嘉月拧眉,轻轻叹气,“其实倒正好替你看一看。”
小说里原本存不存在这么一号人物,宋嘉月不怎么记得起来了。
她没有厉害到过目不忘,不可能什么都一清二楚。
既然外面能流传着这个人医术高超的说法,定非空穴来风。她也曾在资料书上看到过,道教很多炼丹家为防止中毒,同时会钻研医学,甚至医术了得。
“却也不必。”
俞景行垂下眼帘,轻笑道,“分他的鸡腿和鸡翅,够了。”
……
谢归真在厨房里鼓捣出一锅野山鸡煲。
丫鬟婆子帮他将东西端到膳厅,又依着宋嘉月的吩咐,另添上一碟卤肘子、一碟鸡丝冬笋、一碗鲜肉小馄饨以及灶上热着的一笼三丁包子、一笼翡翠烧麦。
俞景行请谢归真道长坐,自己也带宋嘉月入座。
丫鬟摆上干净碗碟,奉上热茶。
谢归真看一看眼前摆着的各种热腾腾饭菜,眉开眼笑。
他欲提筷,又做矜持状:“哎哎……也用不着,借我个火就够啦!”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俞景行掀唇微笑,“都是小辈该做的,若有照顾不周,请道长多多包容。”
这是拿他之前的话将他堵回来。
谢归真朝俞景行瞥去一眼,闷笑两声,不再客气,便要动手吃饭。
这时,一双筷子却先一步从小砂锅里夹走一个鸡翅。
谢归真怔一怔,转眼又一个鸡腿被夹走了。
他眼睁睁看着鸡翅和鸡腿被放到宋嘉月面前的那个瓷碗里。
再看俞景行,谢归真脸上止不住笑。
俞景行气定神闲提醒:“道长,方才说好的,一个鸡腿,一个鸡翅。”
谢归真哼哼唧唧:“臭小子!”
宋嘉月低头看一看碗里的鸡腿鸡翅,抬头看一看俞景行和谢归真,默默哽咽。
这是吃,还是不吃?
谢归真没有拒绝俞景行和宋嘉月的好意。
他饱餐一顿,万分知足。
用罢饭,吃过一盏茶,谢归真视线在宋嘉月和俞景行两人身上来回两圈。
他眼珠子乱转,半晌挺直身板,示意俞景行:“手伸出来。”
俞景行笑笑,没有动作。
宋嘉月却觉得不妨让谢归真诊个脉,抓起他的手臂,送到谢归真面前。
俞景行没有反抗,只是无奈看着宋嘉月。
宋嘉月小声:“让道长看一看,也不是什么坏事。”
谢归真手指按上俞景行的手腕。
他终于收敛起不正经,表情带着几分严肃,片刻,一扬眉,收回手。
“你恐是小时候生过大病,确实损伤了元气。虽然不知你得谁医治,但是情况已经明显有所好转,继续治疗下去不会错。现今阳气足,少也还能活个几十年。”
“想要孩子也没有问题。”
谢归真笑得不怀好意,“既有家室,用不着这么清心寡欲。”
慢一拍反应过来这句清心寡欲是在暗示什么。
宋嘉月被茶水呛到,一阵剧烈咳嗽。
俞景行伸手轻拍着她的背,一面帮宋嘉月顺气,一面冷冷淡淡说:“这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情,我们自有主张,无须道长一个外人操心。”
谢归真又哼哼唧唧:“臭小子,不识好人心。”
俞景行笑而不语。
宋嘉月好不容易缓过劲。
虽说受到冲击,但丫鬟们婆子都退下了,也不至于羞到想钻地缝。
这道长说俞景行的身体已明显好转。
即使明明没多久以前,俞景行二次吐血昏迷,现在是休养中?
宋嘉月想起自己之前那一些未被确认的猜测。
她不看俞景行,只看着谢归真,说:“道长是说真的么?可正是因为……”
“我夫君……”宋嘉月声音不自觉低下去一点,“不久前又吐血昏迷,幸得张神医相救,化险为夷,又得张神医的建议,才会特地到这儿来休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