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181)

搞不好这种过于膨胀的好奇心跟过分坦率的性格就是缺陷之一,明明在战斗上那么细腻认真,可是在个别常识问题上活像个小傻子。

也不像脑子进了水的样子……

其实说来倒不能怪玄解迷惑不解,若非互联网上众多老司机谆谆教导,沧玉现在不一定比他好到哪里去。在这种男女大防的古代,没有娶亲或是没怎么看禁书的情况下,玄解懵懵懂懂,一头雾水才符合常理。

除了少数老司机天赋异禀,无师自通,绝大多数年轻人还是需要带一程。

沧玉真正开始对两性关系伤脑筋起来了,不管是有关玄解的教育问题,还是他跟玄解两个妖之间的问题。

人家总说,要是一个人开始回忆了,那就意味着老了。

沧玉想了想自己这个四十来岁的老光棍,说老并不算过分,他偶尔在船中熟睡时会梦到刚捡到玄解的那段时光,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幼兽刚破壳的时候对任何生灵都抱有警惕心,远不像现在这么好沟通,要是一个不留神,少不得在手上得多添几个牙印。

船并不平稳,夜晚入睡时能感觉到船底的水波晃荡,宛如婴儿的摇篮。

沧玉晃晃悠悠地轻轻随着波浪摇荡着身体,觉得这与藤条并没有什么区别,大概是藤网睡惯了,他并不晕船。房间有一扇很小的窗户,能看到月光淡淡洒落下来,隐约的光芒没入远处曲折的青山,绵延千里,连入一片灰雾之中,他就看着这样的景色入睡。

梦见幼兽撕扯着其他野兽的尸体,大多数时候是血淋淋的,后来没有那么血腥了,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熟悉的寡言青年。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沧玉,站在池水旁,水中倒映着两妖的原身,谁都没有迈开一步,好在他们靠得本来就很近,不需要更接近。

不知从何处来的风吹过,玄解伸出手来,霜白的发飞舞在他指尖,于是他稍稍缠绕了两圈,多情又缠绵的,很缓慢地碰了碰沧玉的脸。

玄解似乎长大了很多,沧玉略有些迟钝地想着,眼前这个与玄解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要更成熟稳重些,宛如一团正在燃烧的烈焰被冰封了起来,看着温暖,凑近了仔细观瞧,眉眼是藏着八分冷酷的。

原来玄解更大些是这个模样。

眉眼彻底长开了,脸上偶尔会出现的懵懂被平静所取代,透出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叫沧玉有点不敢妄动。

不知怎么,沧玉有点出戏地想:玄解变成这个样子,应该不是因为我是个御姐控吧。

这念头很快就散开了,玄解的手在梦里都暖得吓人。

沧玉柔顺地垂下头去,贴着玄解伸出来的手,长睫下的明眸微抬,他有一瞬间意识到自己此刻温驯地宛如宠物,又加倍沦陷于对方递来令人沉迷的暖意,干脆在梦中放纵了自我。

如果 人时时刻刻都带着枷锁生活,那多么疲惫。

做个梦又不代表什么。

梦里没有人说话,也许说了,可沧玉听不清楚,他缓慢地伸出手,轻轻捧住了玄解贴在自己脸颊上的那只手,而对方仍是没有任何反应,这不过是个梦,玄解的眼中没有激动,更没有困惑,同理,不会傻到在这个当口询问沧玉在做什么。

他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发出满足的叹息声,感觉自己终于得到了点慰藉。

沧玉睡着的模样与往日并不相同,眉眼格外柔和下来,难免生出些许缠绵悱恻的意味,他与玄解是两个极端,玄解生得太薄情,他却长得太多情。若非平日里用脾性压着,恐怕桃花艳遇源源不断。

玄解敲门甚至推门而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两妖确实曾同床共枕过,可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后来玄解决定外出历练时,闯入过屋子,但只在房间外停留了片刻,没有真正进去过。

因此看着沧玉平静的睡脸,心中难免有些惊讶。

玄解本以为按照沧玉平日的警觉,在自己入内的那一刻就会醒过来。

也许是太累了。

这种时刻很难得,就像悄悄摸到了熟睡的猛兽身旁,带着提心吊胆的愉悦,玄解走到房间之中,船身有点摇晃,他们顺江而下后入了海,连带着波浪翻涌都远胜往常凶猛,他站得异常稳,倒是沧玉的发丝顺着颠簸的船只打床沿垂落了下去。

然后玄解坐了下来,他握住了沧玉的手,捏得并不是很紧,只是慢慢翻过来,用指尖轻轻描摹天狐掌心的纹路与细腻的肌肤。

他可以试试看进入沧玉的梦,还可以试试拟造梦境。

可这一刻,玄解什么都不想做,他看着月光透过小窗照在了沧玉的脸上,天狐闭着眼睛,呼吸很慢,胸膛的起伏并不明显,宛如一尊幽夜之下的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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