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236)

沧玉尚不明白,他对玄解的所思所想之所以消失,不过是因为有了更新鲜更热闹的事在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并非是那样的情感彻彻底底不存在了,那蠢蠢欲动的想法在玄解敏锐的探究下深深蛰伏了起来,叫主人误以为自己不过是一时的错觉。

即便再情深意笃的人,被说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难免觉得身体发凉,更何况沧玉此刻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明朗,只觉得遍体生寒,哪还能如船上那时一般,觉得玄解是与众不同的。

他选了个错误的时间去感受,还以为是杏姑娘的原因。

“是么?”玄解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对美丑是惯来没什么感觉,冷淡地回应道,“那又如何呢?”

他也变得太像人了。

玄解忍不住想道,他看着沧玉眉角微微捎带起的喜悦,觉得似乎有什么酸楚的东西在不断蔓延出来,折磨得他奄奄一息,无力反抗。他本做好了准备,无论花多少年,多少功夫,多少气力,十年、百年、千年,妖族的寿命那么漫长,容得下他花耗足够的时间去狩猎沧玉。

然而才不过短短几月。

他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一日比一日更想得到沧玉。

沧玉的确会依赖他,可是同样会对毫不相关的人抱以深厚的情感,其实玄解知道自己是不同的,沧玉会将外人得不到的那些部分展露给他,而还不足够。

这并不是爱,不是他对沧玉的这种感情。

跟玄解谈话就是有这种坏处,他在某些时候聪明敏锐得令人发指,讨喜又有安全感,可倘若他想叫人痛恨起来,简直是人憎鬼嫌,比一千万个直男加起来的杀伤力都大。

“不如何。”沧玉唉声叹气道,觉得心累非常,一时又觉得玄解简直钢铁直男,连漂亮姑娘都不知道欣赏。

玄解并不在乎监护妖的心理状态,他向来我行我素,有自己的想法跟主见,快要走到客栈灯笼下的时候,他问沧玉道:“方才白朗秋出现的时候,你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说?”

沧玉真是痛恨分明有够郁闷还有问必答的自己:“倘若此事停留在孩子身上,那就是无关紧要的玩笑,有可以进退的余地;倘若我对白朗秋发难,我们在时倒也罢了,我们走后舒瑛该怎么办?更何况,白朗秋并非恶霸,凡人有凡人的规矩,倘若能留些余地,便留些余地为好。”

想了想,沧玉又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玄解目不斜视地走进了客栈,冷淡道,“我对白朗秋有些兴趣。”

沧玉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脑子似乎空了一段,只留下单一的信息。

难道我不比白朗秋好看吗?

第九十五章

他们住在了城西不大不小的一家客栈之中, 生意说不上热情也算不上冷清,好歹胜在干净整洁。

“四邻”非常上道,几乎都没有什么声响,这儿的墙壁轻薄,隔壁倘若有什么大动静,几乎能听得一清二楚,然而客栈里寂静地好似能听见外头草丛里的虫鸣声,连个打鼾的都没有,似乎每位入住的客人都有着良好的作息与道德,根本不惊动旁人。

沧玉还是失眠了。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客栈的被褥同样有些发旧了, 那消退后的颜色不知怎么有些像杏姑娘的旧衣裙,大概是舒瑛的母亲改了改自己的衣裳, 给这位仙女套上的。

杏姑娘当然是仙女,实打实的天庭公务员, 她并非是杏仙,倘若沧玉所猜不错,她应当是掌管花时的仙子,本体不是杏花。她的容貌也着实当得起百花仙这个称号,说不准恰好叫百花羞,只不过没有跟天上的神将相恋……

沧玉想到此处, 忍不住笑了起来, 很快又不怎么笑了。

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杏姑娘那美丽的面容也如同打在湖水里一颗小小的石子, 带动了些许波澜,又很快沉默了下去。

沧玉很努力地想排除掉自己心里的那种想法,然而最终玄解在灯笼下的眼神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了脑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难过,又觉得自己大概是知道的,然而他并不该知道。

听起来仿佛是什么杂乱无章的绕口令,沧玉抓起被子将自己又盖得严实了一些,夜深了,露珠凝结,寒气从地板与缝隙里钻入,冻得他瑟瑟发抖。

那理由听起来太可笑了。

他才刚来到渔阳,遇到了颇为新鲜有趣的事,却恨不得现在就启程离开。

明明以前玄解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任何事……抱有过什么兴趣。

沧玉并不是傻子,更不是玄解这样才出茅庐、不知世事的年轻妖怪,他曾做过人,知晓过情感是什么模样,知道朋友也好,长辈也罢,都不该是这般酸涩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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