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330)

然而什么都没来得及,始青无缘得知这个孩子到底是调皮捣蛋还是乖巧温顺,她没办法给予浮黎曾经所想象过的一切,当浮黎回来的那一刻,他伤心的模样让始青都觉得有几分酸涩,并不完全是因为丈夫。

始青想:那些破碎的美梦,不光是浮黎的,还有她的。

那个可能有着圆圆小脸的孩子,在被偷走的那一刻就破碎得不成样子,始青并不经常想念那个孩子,二十年对她来讲短得好似一瞬,可那种针刺般的痛苦如同后遗症一样永远留在她的心中。

始青并不会因为一只重明鸟的行为而灭杀掉整个种族,更不会因此迁怒九昭,她已经活得太久了,知道任由愤怒主宰行为根本毫无意义,她拥有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因此更应当约束自我,倘若她活到这把岁数还被情绪与力量支配,那未免显得太愚蠢了点。

只是难免在等待的那些时日,始青偶尔想一想那个也许会有个圆圆小脸的孩子。

幼年的烛照十分脆弱,说不准他在破壳那一日就已经死了。

这些痛苦的美梦是浮黎赋予始青的,但凡来自于浮黎的一切,都会让始青深陷其中,他跟纯粹的幽荧不同,拥有太多情感与幻想,将始青同样拖入其中。他们永远不会像是寻常的烛照与幽荧那样眼中永远只有彼此,浮黎会在大多数时候注视着始青,然而在个别时候,他会将自己的时间分割出来,给予那个本该有着圆圆小脸的孩子。

沧玉是纯粹的妖族,他的感情更混乱庞杂,就如同他会为烛照的无情感到伤心欲绝,然而生灵各有其道,何必非要跟自己所想的一样。他跟浮黎完全不同,始青想,玄解大概会走上一条比我更艰难也更痛苦的路,谁都不知道这只小狐狸会带来什么。

始青静静注视着玄解,这个孩子没有圆圆的小脸,一点儿也不软绵绵,看起来就像是只虚弱的烛照。

他就跟始青一样,在无任何长辈看管的情况下自己顽强地长大了,除了过于莽撞之外,不过烛照本身就是好战的,这点并不奇怪。

感情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东西,既然玄解选择了沧玉,那就永远都无法改变了,那些痛苦与快乐都会成为他漫长生命的一道道刻印,就如同浮黎给予她的那些。

始青的心终于在此刻安宁了下来,纵然这个孩子已经逃过太多岁月,他不是她最开始所想象的那个模样了,然而无关紧要。

玄解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始青没有浪费时间再问这个孩子小时候乖不乖,重明鸟死在了青丘大长老的手中,而二十年后这幼崽又缠上了这位青丘大长老,其中兜兜转转发生了什么,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纵然说个清清楚楚,又能有什么用处。

她将手放在了玄解的额头上,使得小烛照的人形能够稳定下来,就坦然地站起身来离开了,临别前连半句话都没多提。

直到始青彻底离开了这里,玄解才缓缓睁开了双眼,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更没人知道他究竟醒来多久了,他只是静静等沧玉重新躺回了蚌床里之后抱住了天狐,低声询问道:“沧玉,你可以再变回原身一次吗?”

蚌床很快就被沧玉挤满了,天狐的身形纤长瘦削,架不住九条尾巴过于占据空间,玄解将脸埋在了天狐的胸脯上,深陷在那些柔软温暖的绒毛之中,只有变回原身的时候沧玉才会显得温暖些,他尽量将玄解圈在了怀里,微微俯下身子,难以控制地往蚌床微微下陷的深处滑去,空间顿时就逼仄了起来。

跟沧玉亲近是一种玄解每次体验都倍感新奇的经历,在他们未曾确定关系的那段时间里,对方就已经展露过足够的包容体贴,在确定关系之后,几乎可称之为是纵容。

“怎么了。”沧玉的声音轻柔而温暖,狭长的狐头轻轻搁在玄解的肩膀上,大概是真有点心疼这个没爹亲没娘爱的小异兽了,他忍不住用哄五岁小孩子的语气跟玄解说话,更别提玄解刚刚受了重伤,医嘱说要休养个几千年,不管别人怎么样,沧玉的性子注定了他难免会对病人伤患之流温和一些。

玄解什么都没有说,他有些疲惫地把自己的脸埋在沧玉的胸口,指尖没过那些长毛,轻而易举地被天狐覆盖在身体下,宛如很多年前醒来的每个清晨,有些时候他会滚到沧玉的肚腹下去,警惕的天狐从来没有一次将他拨开过,那时候纵然还没有神智,可一直以来他都记得这种温暖而安心的感觉。

这样任性的要求并不因为别的,玄解想到了始青擦拭着沧玉脸颊的举动,他厌恶任何人与沧玉的触碰,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本能试图掌控他的理智,算不上生气,只是有些无力的厌烦,促使玄解想如同野兽一般在沧玉身上染上自己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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