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槿和百战并没有很熟络，偏偏百战像是认识他几百年一般，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距离。

被迫被百战挑起下巴，千槿眼底似乎都结了一层冰，恶狠狠的眼神仿佛想把她千刀万剐了。

百战微微抬眸，见君见冷眼看着她，因为侧目而视，加上眼底的阴翳，看上去倒是几分渗人。

百战松了手，冷哼了一声，只听她道:“凶什么凶，不就是逗了逗你师弟吗？至于这么看着我吗？”

那双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百战，因为相似的眼睛，百战莫名有些胆颤，君见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似的，吓得她连连退了几步:“你也别看了，我不逗你们成了吧？再说了，是凌叫我们陪你们玩玩的。他可说了，不死就行，随便我们怎么折腾，你们要是嫌丢了面子，找他去啊！”

千槿听闻此话，先是一怔，突如其来的攻击，总是要比有所准备的攻击更让人如同身临战场之上，也叫他们更能意识到，他们与恶灵邪灵之间的差距。

而且她们姐妹两的招数，确实给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感觉，甚至不按照常规出牌，看似凌乱实则有序的配合，这才是他们忽略的地方。

所以，战朔姐妹的突然出现，事实上是凌的意思？

君见吃人的眼神并没有因此消失，要不是千槿扯着他的手指提醒，可能他不会这么容易收回那眼神。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千槿抬头看着百战，脸色却没有很好，“但是，凌绝对不可能让你掳走前辈。”

“怎么不可能了？”百战轻笑着问道。

“绝对不可能。”千槿和他们二人认识了八年之久，更是日日夜夜相处了三年，他们之间的事情，他自是清楚的。

“是！”百战大大方方的承认，“我自作主张掳走姜雪瑶，凌只是让我们和你们两个小辈玩玩罢了，可那又怎么样？”

“你觉得以凌的脾气，他会把你怎么样？”君见即是守护灵之子，那么守护灵将感情看得尤其重要，他是知道的。

百战咬咬牙，她怕吗？当然怕，可是比起害怕凌，她更不希望双生灵曾经的悲剧在他身上再发生一次，哪怕被他记恨，她也在所不惜。

“我是他的妹妹！就算比不上他的亲妹妹，我们也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她是知道的，凌就是因为把感情看得太重，所以才会发生千年前的悲剧。

她知道，掳走姜雪瑶，他们二人之间可能面临决裂。

一边是妹妹，一边是爱人，无论他走向那一边，天平都不会平衡。

百战突然抿唇不语，她和这两个小辈费什么话，纵然他们一个是万灵尊主一个是守护灵之子，但是他们双生灵之间的事情，他们哪里清楚？他们又怎么知晓，她做的一定是错的。

沙朔有些动容，姐姐的目的她是清清楚楚的，雪瑶配不配站在凌哥哥身边，会不会有朝一日背叛凌哥哥，她也想知道，因为曾经一些事情的发生，她们已经不敢轻易将情感赌在人类身上，尤其是看不得亲近之人被人类欺骗。

“沙朔！把他们带回去看好他们，本殿去看看姜雪瑶。”百战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什么，面色复杂道，“顺便盯着凌的消息，若是他来了，记得告诉我。”

凌一定会找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她要保证，在凌来到北境前，解决完姜雪瑶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

不知哪来的风，拂过水面泛起涟漪，轻纱帷幔重重围住这片水池。

雪瑶垂眸坐在水池边，纤细的手指在水面划过，脑海里不断回放的则是梦境里的一切。

百战离开前的话尤在耳畔:“幻毒粉的作用虽无幻术那般强大，到底也是依靠着幻术作用而制的。”

所以，她在梦境里见到的，是真实的，实实在在发生了的。

前几日凌也毫无隐瞒地告诉了她，但终归比不上她亲眼所见来的真实，来的痛心。

醉酒笙歌，似乎不是凌的作风，但又实实在在是凌做过的事情。

雪瑶也心痛，可比起凌醉酒笙歌，更让她心痛的是凌。

梦境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曾经的凌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没了灵魂一般，只剩一副躯壳，原本璀璨漂亮的双目，变得空洞黯淡。

百战回来的时候，就见雪瑶坐在水池边，屈膝抱腿，将脸深深地埋在膝上，看样子是在哭泣。

百战目光微闪，眼底的狠厉划过，她是在哭什么？还是她后悔和凌在一起了？

她的来到，雪瑶似乎也知道了，但她没有看百战一眼。

百战有些恼火，三两步走过去，拽住她的墨发，硬生生让她抬起了头。

雪瑶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可红红的眼睛骗不了百战，她真的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