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所有人进了房间后就没有出来，宫殿的走廊看起空空荡荡的，安静却显得孤寂。

有人站在凌的房间门口徘徊，雪瑶看清此人后，脚步逐渐放慢，脸上淡淡的笑意也收敛了。

安静的大殿好像突然变得吵闹起来，明明只有他们二人，雪瑶的耳畔却传来了不止一人的声音——

姜雪瑶暗中学习邪门歪道，控制同门师兄弟，将其抓起来！

这样的人就不配留在水云涧，将其赶出水云涧！

姜雪瑶犯错在先，将其打入地牢。

瑶瑶，跟阿爹阿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学了什么邪魔外道？

不是的，我没有……

时隔几十多年，回顾往昔依旧让雪瑶悲愤，九长老不清不楚寥寥几句，就将她的结局定死。

如果不是她逃跑了，最后的结局如何？恐怕死得很难看吧。

或许她将永生永世作为宗门的罪人，刻在历史之上，世世代代警示弟子。

雪瑶自嘲地笑了笑。

那人显然也注意到雪瑶，微微吃惊后，把刚举起打算敲门的手放下，磨磨蹭蹭走到雪瑶面前。

“九长老是有什么事吗？”雪瑶的脸上挂起了虚假的微笑，她平静地问道。

九长老闻言一怔，苦涩地开口：“师姐——”

雪瑶猛地抬起手来，打断了九长老的话：“这声师姐就免了，我脱离水云涧几十年了。”

“可师姐还是水云涧的弟子啊！”九长老一句话脱口而出，说出来后又懊悔的低下头，“师姐，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万灵尊主，如果知道了，我也不会去告密……”

听着九长老就像做错事被抓一样，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雪瑶不禁觉得好笑。

她嗤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屑：“九师弟，过去的旧事翻出来有意义吗？过去的让它过去不好吗？非要提起，不是给自己找不快吗？”

就是曾经的九长老知道万灵尊主的身份，也不会想到，控灵这个能力。无论如何，她姜雪瑶的下场还是如此，没有区别。

“师姐——”

“够了！我知道你是害怕我害了姜奕，我也不想再听你的解释了。”雪瑶厉声喝止，微微起下巴看着他，脸上只有淡漠，“流光不逆，事已已矣，多思无用。”

“若无别事，请回吧，九长老。”

逐客令已下，九长老也不好多留，慢腾腾让开位置。

雪瑶丝毫不受影响，在九长老的注视下开门又关门。

“瑶儿也真是忍心将自己的师弟赶走。”房间内一道声音响起，带着三分戏谑。

雪瑶面不改色说道：“除了竹苑的人，我不想和水云涧的其他人再有任何关系。”

她所亲近的人基本已逝去，除了她的徒儿白芝和她的女儿以及两位徒孙，她在水云涧也没有其他称得上是亲人的亲人了。

“更何况，我要是多说两句，你不得吃味了。”雪瑶看了一眼凌，实在拿他无可奈何，随随便便吃味是真，就像个孩子一样。

水月被关押在宫殿的第一层，和陈楠一起，第一夜暂时由路云负责看管，防止她逃走。

说是防止水月逃走，其实水月已是重伤，在人多的宫殿之中，逃走难于上青天。看着她无非是防止有人带走她，这样他们会少了一个筹码。

偏偏意外来得太突然，夜半三更现任水云涧宗主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宫殿之内。

起夜的元明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尖叫着屁滚尿流地跌回房间，求救大哥二哥。

只因为千槿和君见遇到过伪装成九长老的邪灵，他怕宗主是邪灵变来的，并非真的宗主。

被元明这么一闹，所有人都被他吵醒了。

“阿爹！”姜韵儿错愕地看了眼自己的阿娘。

完全不知道姜夙影是怎么回事，更怕姜夙影并非姜夙影。

白芝也轻轻摇头，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雪瑶身上，希望自己的师父能够出手帮忙。

雪瑶打着哈欠，仅仅瞥了一眼，就晃晃悠悠打算回房间去，她摆着手说：“是本人。”

“不好了！”元辰慌慌张张踉踉跄跄跑过来，指着大殿反方向的尽头，“冷小师——呸！冷鹜在那边出现了！”

“怎么回事？”走到房门前的雪瑶生生止了脚步，面色阴沉地问道。

“槿师兄和大师兄听到了声响过去查看，结果发现……发现冷鹜也出现在这里了！就在那边，他和宗主一样，也被绑着！”元辰一口气说完，累得大口大口吸气，差点没能缓过来。

君见睡眠浅，元明大喊大叫的时候，君见就被吵醒。

千槿靠在君见怀里睡的，君见动了动身子，他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听清楚是谁大叫后，什么瞌睡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