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撩到你的宿敌(113)

作者:结罗 阅读记录

沈令叹了口气:边民厌官自是常事,但是排斥到这个程度,他算是明白前任县令为啥跑了,只怕受不了边境之苦占一半,受不了排挤占另外一半吧。

县里的班头姓王,黑塔一般一条壮大汉子,保正姓田,是个三十来岁干瘦女人,这就是列古勒县令以下的官儿了,两人跟在他身侧,堆笑着絮叨难处,话里话外推脱县衙破败,沈令只淡淡敷衍,信步到了内院。

后院共是五间瓦房,沈令看了,苦中作乐的想,还行,跟前头比至少窗户上还有纸。

五娘正在院中指挥卸东西,看他们进来,忙迎上去,沈令道了乏,走入正屋,五娘代他周旋,笑盈盈地悄悄往王班头和田保正手里各塞了一个精致荷包,说我们刚从京里过来,人生地不熟,以后还要多仰仗诸位乡老。

两人一捏,脸上俱都笑开了花,道以后还要娘子照看才对。

把他们送走,又把给来帮忙的衙役的赏封预备好、又去张罗厨下伙食,五娘终于得空抹了把额上的汗,一转头就看见灿灿粗暴装卸,不禁高叫一声,“灿灿,那一堆摔不得!”

五娘觉得心好累,不会再爱了。

沈令踱进内室,暖阁刚勉强收拾出来,炕上垫了厚厚的软垫,叶骁裹着披风,端端正正乖乖巧巧地坐在垫子上,手里抱着个怀炉,一动不动,就一双眼睛四下看——那样子简直乖巧得有点委屈了。

沈令心中一软,走过去,柔声问他,“殿下,渴了么?”

他诚实点头,“还饿得很。”

“那去外间?我泡壶茶给你喝,我记得还有几包蜜煎和肉脯,你先垫垫肚子?”

叶骁抱着怀炉往后仰了仰,特别无辜地把脚翘起来,沈令这才发现,他脚上换了鞋,是双羊皮里子的软鞋,“靴子湿了,五娘刚给我换了鞋,不许我乱动踩脏了。”

叶骁可爱得沈令觉得自己有点儿顶不住。

他装模作样地干咳一声,外头正带着人洗洗擦擦的五娘听到里面动静,严声道:“沈侯你莫管他,我刚把他摆好,别让他乱动,又沾得一身灰,我还得洗他。”

叶骁灰溜溜地把怀炉又抱紧了一点,可怜兮兮地吸了口气。

沈令心中软得一塌糊涂,去外面给他捧了水和吃食进来,在他膝上铺了巾子,叶骁乖乖张嘴,沈令一愣,叶骁举了举手里的怀炉,“五娘不让我动。”

沈令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甜甜地拈了块海棠蜜饯喂给他,叶骁说你也吃,他嗯了一声,捡了块酥酪胡桃糖,一人一半。

进来放东西的五娘面无表情:妈的不干活的狗男男。

灿灿举着柜子大步走到两人跟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叶骁,叶骁拈起一块蜜饯喂给她,她左右嚼嚼,把柜子往炕上窈娘指定好的地方一放,转身出去。

沈令心虚的跟出去一块搬运东西,只有叶骁一个人,心安理得地翘脚抱着怀炉,坐在炕上看除他之外的所有人忙成狗。

第二十八回 一斛秋(上)

第二十八回一斛秋

入城当晚,有地方乡老请的洗尘宴,两人提前了点儿动身,从县衙角门出来,绕着城慢悠悠地转了转,再往东边张大户的宅子里去。

列古勒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营生都有,街上来往的人种族繁多,五颜六色得很。

所谓洗尘宴就是老一套,新上任的地方官和城里大户们见一面,联络一下感情,正所谓铁打的大户流水的县令,何况还是列古勒这种三天两头没县令的地方,就是走走过场,两边都不怎么上心。

然后就在这个完全不走心的宴席上,两人轻轻巧巧抛了个饵出来,炸了一城的锅。

沈令先问城里现在怎么样,缺什么吗?有人说,城里的盐可能不够——朝廷每年发到地方的盐都是有定数的,这就是故意给他抛难题了。

沈令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叶骁在旁边微微一笑,“这个简单,我手里恰好有盐引,派个人去流霞关那边关了盐来就好。”

盐引就是朝廷下放的官盐贩卖凭证,是门一本万利的生意,但非权贵不能得,如今听叶骁说得这么随意,所有人眼中都精光一闪,看向县令带来的这位“杨衙内”。

叶骁深谙钓鱼精髓,只淡淡地说了这一句,便绝口不提盐引的事,端起酒杯沿席敬酒,只笑容可掬地说,自己羡慕这边商业繁华,恰好现在秋市即将到来,想要在这边开个铺子做做生意。

——这做派可就和以前所有县令都不一样了。听这意思,这新县令不仅不会跑,还有在这儿深耕的意思?那他图什么?

在座的几乎全是商人,心里立刻打起了算盘,掂量起叶骁和沈令的份量,叶骁不以为意,笑吟吟地提着酒壶,正到东主张大户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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