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集(235)

作者:黑白世 阅读记录

“凭你这副模样还敢和三皇弟抢太子位?”许久未见的安明心悠悠地向他走来,面上带着不屑,“你把大殿当戏台?”

安明熙回身面对,冷然注目。

“小姑娘家生儿育女才是大事,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跑到大殿上,是想学着你母妃的狐媚功夫爬上群臣的床,好让他们给予你多点支持吗?”

“住嘴。”安明熙握紧了拳头,浑身不住发抖。

“想哭吗?”安明心贴得他近,垂下眼帘,居高临下道,“哭啊,哭鼻子的模样说不定还真能招来几个怜香惜玉的。”咄咄逼人。

安明熙按下喉中颤抖,不甘示弱地回以嘲讽:“狐媚?是啊,你生母若能多学些狐媚功夫,就不会害自己被打入冷宫。”

安明心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他问:“你想死吗?”

安明熙抬头与他视线相对,讥笑:“被说中痛处了?”

安明心正要动手,熟悉他动作的安明熙很快抓住了他的右手腕。安明心即刻用左手紧抓安明熙颈前的衣襟,正欲把安明熙按在地上,但发现安明熙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不仅没使上多大劲,反而不断在颤抖时,安明心忽地消了气,大笑过后,问:“怕了?”他用力甩了手,手腕轻易挣脱了安明熙的束缚,但拉住安明熙衣襟的手却提得更高。

往时反复做的噩梦忽地一股脑涌出脑海,安明熙抑制住作呕的反应,嘴唇都发了白。

“住手!”

安明心循声回头,见是安明镜,松手,将安明熙推到前边去,嘴上不满道:“你总护着他。”

护着?

安明熙不由觉得可笑,显然安明镜亦然——

“呵,”安明镜嗤笑,“受人嘱托罢了。”

“嘱托?”安明心正想无视安明熙,回头找安明镜聊个清楚,然余光瞟到安明熙衣襟内的信封一角,他快手将信抽出,正要撕开封口看看其中内容,安明熙冲上来抢信,手却不及安明心快,安明心故意在他眼前放慢撕封口的动作以作挑衅,安明镜正欲上前制止,安明熙却不管信了,握紧右拳径直向安明心的左脸挥去,一拳又一拳,拳拳不断。

安明心丢掉信,反击,二人开始搏斗。

安明熙虽然和花千宇学了些功夫,但显然比不过自小练武的安明心,何况已及冠的安明心体格本就远在安明熙之上,很快,安明熙被制服,被摁倒在地的安明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打算对着他的脸一遍遍挥拳,没落两下,就被安明镜钳制手臂。

“够了。”安明镜道。

“够了?”安明心甩开他的手,“他打我时,你怎么不说够了?”

“你也知道他打不过你。”

“我不能欺凌弱小,弱小就能打我了?”

“你也知他是弱小。”

安明熙站了起来,拍了拍下裳,道:“哼,你对他再好,他也不会领情。”

不待安明熙唾弃,安明镜便反驳:“我从未对他好。”

安明心觉得烦躁,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又觉得不解气,他把信捡起,揉成一团,趁着安明熙还来不及抢回,丢在地上,狠狠踩了踩,随后丢下只顾着捡起信封按平的安明熙,随安明镜离开。

安明熙擦去嘴角的血迹,带着信回到重华殿,因心情糟糕过头而无视为他担心的阿九。他叫退阿九,阿九 见他正在气头上,犹豫后还是退下留他一人静静。

安明熙把信纸从脏兮兮的信封中取出,随后庆幸未破的信纸用熨斗烫烫也许还能变得平整。安明熙本不愿在这样的心情下读信,但单单看到“予爱明熙台鉴”六字,安明熙便忍不住往下看……

花千宇说,如果安明熙说不会等,也许他就舍不得走了,但他起了私心,从未给出这个选项,一边盼着功成,一边想着与之白首。他为总自私地希冀两全其美的自我而抱歉,也为让安明熙付出承诺耗费年华等待感到抱歉,但他发誓此生甚至来生都非安明熙不娶不爱,他会给安明熙信任,也祈求安明熙回以信任。这封信就当作物证,若他负心,可令他身败名裂甚至受刑斩首。

花千宇说,到军营后每天都会给他写一封信,若信件送出的次数受限,他便一沓一沓地将信往外送,他想仍然占据安明熙生活的一部分,以免时间把安明熙对他的记忆冲淡。他说他想安明熙,在最后一次见面时便开始想,一望见往后还有千百个日子不能相见,他恨不能趁着夜色冒死潜入宫中,然后悄悄地把安明熙带走——就算只能在皇宫看看也好,只是看看也能令他安心。可妄想至此,他又觉得见太多面会挫败志气,所以才打算只以书信倾诉。等收到他心心念念的、从安明熙手上寄出的回信,他大概已在军营,他会把它认作长途跋涉的奖励,也是这无边无涯的寂寞里的首个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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