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笔戳着桌面，背靠着椅子，又长又直的大长腿吊儿郎当地翘着：“来干嘛？”

“来……避难。”

“避难？”楚宁音调上扬一个度, 眉头高高挑起, “我们这里像是避难所吗？！”

李航被她吓得头又缩了缩，鹌鹑一样：“那，那, 你们不是善良嘛……”

楚宁：？

我们善良？？？

绕过李航, 看了眼偌大的单面镜。

李航点了点头, 又忽然语带质问：“而且不是说了要合作？你们现在在审我？——哪有这样跟人合作的？”

楚宁收回目光，鸟都没鸟他, 只问自己的：“你听说我们善良，那你还听说我们什么了？”

李航有点不开心了, 但楚宁气势很强, 语气不容反驳的样子，他下意识回：“听说你们强啊。”

“还有呢？”

“你们这里供吃住，供避难，丧尸来了你们都能打，你们还给群众提供保护服务。”

楚宁：？？？？

“谁告诉你们的？！”

李航却霎时住口, 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摇摇头不回答了。

楚宁穷追不舍：“说话，谁给你们透露的这种信息？”

“就……路上听说的啊。你就是在审我，你凭什么？让你们负责人江老板过来！”

楚宁：负责人？

“就你这样还说你来过？？？”

李航再次三缄其口。

楚宁逐渐暴躁起来，紧紧攥着手中的笔，笔杆子处被她生生压出一道裂痕。

好在她的职业素养还在，很快又恢复正常情绪，盯着李航目光如蛇蝎：“继续说。”

李航忍不住了：“你们在审我！”

楚宁：“你看不出来这个地方不一样？你一个陌生人，贸贸然闯进来，说自己是个重生者，还要我们保护你，换你你不会查清楚？”

李航：“我有什么好查的？！”

“住哪？家里几口人？主业是什么？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投靠，你还有亲人在蓝岛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李航抑郁，由于楚宁一直在逼着他快问快答，他逐渐也有点扛不住了，很多东西被逼着招出来。

问了大约半个小时，楚宁感觉暂时问不出更多问题了，于是把他单独留下，开了一室的刺眼电灯，也开了降噪器保持室内的绝对安静，她则缩了审讯室的门，走到隔壁。

“这人有问题，他绝对被人利用了。”

楚宁一进门就下了结论。

江叙言抱着胳膊看着那人——在绝对安静和不甚安逸的环境下，那人已经开始感到焦躁，撑着桌面抱着脑袋，呼吸有点沉重。

江叙言指尖点点胳膊：“有人想给我们制造麻烦，用平民牵制我们。”

楚宁蹙着眉头走到他身边，并肩而立看着李航：“这是为什么？”

——“有人认识大院，认识你，还知道利用重生者的信息来钓你？——重生者目前只有凌洺是被众人认识的，但凌洺在东副那里，也不至于出卖你，那还有谁知道这种事情？”

江叙言沉默了片刻，沉声开口：“能够想到现在不止一个重生者，还知道用重生信息糊弄人的人，只有两种人。”

“哪两种？”

“重生者，或者知道还有其他重生者的人。”

“嗯？”

“凌洺是个重生的，已经人尽皆知，但凡再有重生者，必定能知这世上绝对不止一个重生的。”

“再不然，还有某些认识多个重生者的人，或者知道这里存在多个重生者的人。这种人，还得再加一个条件——知道我和大院，甚至知道有不少重生者找过我。”

楚宁：“这不够，还得再加一个。”

“什么？”

“跟你有仇。”

“……”

楚宁说罢又道：“但即便这么说，符合条件的对象也挺多。”

江叙言点点头，又摇头：“东副目前跟我们合作，市里的丧尸潮需要我们协助处理，所以在丧尸潮没有彻底消失前，他绝对不会这样给我们找麻烦。”

“方青虽然出现得很突兀，但我们没有亏待他，他也没有利益受损，不至于忽然给我们找事情——而且他也才昏迷醒来。”

“凌洺虽然确实对我把他送出去的行为颇有微词，但那个人虚荣心挺强，喜欢掌权和博得关注，他在他的帖子里，以及东副那里，也能达到这种效果，甚至比在我这里强，他不会认为离开我们是一种损失。”

“而且他空有野心，但心机一般，胆子也不大，在环境安逸的情况下，他不大可能再大费周章给我们找麻烦。”

楚宁：“那只剩一个人了。”

江叙言：“你指秦歌？”

“嗯。得不到，就摧毁你，这种行为，放在他身上也挺合理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