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焉是解书人(27)

作者:三三羚 阅读记录

她不记得那日打了多久,好在就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薛革忽然收手,离开了。木兹不知怎么回事,也懒得管他,全身因过渡耗力痉挛的厉害,她无力的坐到地上,脑中却一遍一遍想着薛革刚才的话,薛革这次很聪明,句句说到了木兹的点上。

她是宗教潜明万人之上的教主,却做的连自己都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自己的开始是在哪,不知道周围人恭维她的目的,她清楚自己的实力,顾信南完全有能力取代她自己做教主,可他没有,她用几年的时间熟悉着这个身份,熟悉着这个世道,熟悉喻子鱼口中万恶的自己。

她好像始终都在笼子里,在别人给的身份里,她连真正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都不知道。

☆、十回

十回:皮囊

木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昏昏沉沉的天色压抑着她,像极了她身后无形的框架,她低垂着身子,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右手手腕处像要脱节般疼得厉害,她没有管它,这点疼痛才能让她切真的体会到,至少,这具身体,还是她的。

清凉的风带动树叶,在空中打旋,一张素白的帕子乘着凉风,卷落下来,好巧不巧落在失意人的眼前,木兹并没有去接住它,任它落在脏土上。

“你,可是在哭?”

这是一个极其温和的声音,温和到将要揉进清风了,不夹杂任何杂音,随着风向浅浅飘过木兹耳边,回荡良久。

她没有哭,只是想在这沉寂中找到自己,木兹抬头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眼前之人,是那个船夫,他有着和面孔截然相反的声音,他什么时候出现的,木兹竟没有察觉,想来此人也不是寻常修士,薛革打到一半收手,莫非是因为他。

木兹低头看那地上的素白帕子,抬起左手将它拾起,站起身来。

“原来你会说话。”木兹先前在船上说了这么多,他却没有回应只字半句,她还以为他是哑巴呢。

她将帕子递回去:“我为何要哭。”

船夫并未接过,反是抬手牵起木兹受伤的右手,木兹蹙眉迅速抽回手,一双眉眼警惕地看着他,她的动作再次牵动手腕的伤,却面不改色。

那船夫的手僵在空中,良久,默然收回道:“施主受伤了。”

“小伤而已,”木兹背过右手,“为何帮我。”如这种正派修士就爱路见不平,帮助弱者,倘若他知道自己是潜明教的人,还会帮她吗。

“施主命不止于此。”

“多谢。”木兹行礼谢过便要离开。

“施主不必向城去了。”船夫跟上。

木兹驻足:“为何?”

“此行,恐施主仍有不测,不如就此返回。”

木兹不解,愈加困惑,她正要问个清楚明白:“你…”。

船夫伸手,递上一样东西,是一块扁长有尖角的石头,其上斑痕遍布,有些年头了:“时机到了,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

顾信南从庐州出发,一路轻功,他有特殊的方法,无论木兹身处何处,是否遇难,他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但今日他寻着木兹的气息来到洈水时,什么也没有发现,随之便失去了木兹的消息,好像有什么东西隐藏了木兹的气息,他寻不见她。

白日新落,一头明月已有了轮廓,皇城郊外的尸体不久便被官家的人发现了,报上去时,正同坤北平的加急书信一起,传进了皇都城,给晚间的皇都带来一阵骚动。

百姓不知具体何事,只知道是咸州以西那块儿宗教派门的人来皇都了。

喻子鱼这边正坐在房内,胥风和一个炼药堂的女弟子为她擦药疗伤,短短几日她旧伤未愈又叠心伤,也是她这几年抗打耐磨,一个人扛惯了,也便不在乎皮肉的疼痛了。房内的烛火很足,并没有昏暗的感觉,她看向窗外才发觉已是可以歇下的时辰了。

昨日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木兹去杂院给她送的药。

“木兹……”喻子鱼心头放空一刻,轻声开口,听到自己的声音,她忽的哽住了。

药膏正好上完,胥风一面回应,问她怎么了,一面给喻子鱼换上了潜明教人特别的黯色衣衫,她开始并不适应,这衣服唯一的好处,那便是耐脏。

喻子鱼咳咳两声说完:“她还没有消息吗?”

“佐使座上已经去接应教主了,座上不必担心。”胥风说着,语气中听得出来,她对顾信南这个佐使很信任。

“我自然不会担心…”喻子鱼满不在乎道,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来她厌烦木兹吧。

一夜好眠

接下来的几日,木兹与顾信南皆不在潜明,两位副教主,都没怎么出现,一个关册新婚,可以理解,另外一个喻子鱼连人长甚样子都不知道,喻子鱼算是知道,这潜明教架子大的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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