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焉是解书人(41)
“怎么了?”喻子鱼死气沉沉。
“二殿下要见你。”
喻子鱼先是一怔,二殿下?
二殿下!那个之前,把她按在地上行礼,差点拜出内伤的那个二皇子!喻子鱼忽然想起来那些不好的经历。
她走上堂前,由于往日的经验,二话不说便跪在叶义秋面前行了大礼。叶义秋原本还在猜想是哪般女子,叫他好等,没想到又是她,想来也是,叶义初能为她出走八年,就注定这女子是他这辈子躲不了的劫。
叶义秋并没有让她起来,喻子鱼也不敢乱动,这次她聪明了,叶义初是六,他是二,怎么也得高上那么一截,她不该得罪的还是别硬碰了。
“起来吧。”叶义初身旁的随士开口。
喻子鱼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老实的模样,倒是不招人讨厌。
“喻子鱼?”叶义秋。
他这一声,喻子鱼不禁轻轻一颤,不晓得该不该应他。
叶义秋别眼看院外的天色,挑眉:“你才下榻?”
喻子鱼也很抱歉,她早知道叶义秋在等她就不赖着那会儿了,此时歉意十足,一时想不到理由狡辩结巴道:“我,我……”
“你明白沅儿的意思吧。”叶义秋一点不墨迹,直接截话道。
他其实并不介意喻子鱼,只要叶义初喜欢,他怎么都可以,叶义秋唯一在意的是他能否成为最后的赢家,也就是登上储君,因为自己身体原因不能修炼灵流,所以他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叶义初身上,叶义初当年一气之下离开皇都,他派人寻了八年,终于将他找回来了,本以为一切回归正轨……
可叶义初拒绝与佟家联合,他就知道,叶义初只是人回来了而已。
“……”喻子鱼微怔,她不傻,昨日叶义初说那些话时,她就有些察觉了,叶义初的意思,叶义初喜欢自己的意思。
若果不是叶义初的那个眼神,她或许到现在也没往那处想。
‘爱慕?’
‘是想独占她的喜欢。’叶义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眼睛正看着她,他明明只是在向喻子鱼解释什么是爱慕,喻子鱼从那双眼里,看到了叶义初眼中的自己,在那双满是情意的眼里。
她不知道自己曾经忽略过甚,只是恍然察觉,叶义初一直温柔的在她身边,永远都是有求必应,她之前还愚蠢的以为,叶义初只是比较乐于助人罢了。
“那你呢?”叶义秋。
“……”
……
瑾王府
叶千晟的马车刚刚停下,早已候在府外的江管家连忙上前跪下俯身在地,身后还有三两个侍女也跟着跪下不敢起来。
“王爷,老奴有罪啊!”江管家俯在地上声音颤颤道。
叶千晟被申定搀扶下了马车,不知事出何因,竟是瞧都不瞧上一眼,径直进府去。身后的申定这才开口:“何事进府再说,府外大门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申定,原是叶千决贴身随士,因七玦王早逝,被叶千晟留在身边,年龄近三十。
江管家匆忙起身,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苦丧着脸向申定:“是。”
进府后江管家重新跪下:“王爷,”
“说。”
江管家看点点头看向身后一个同样跪在地上的侍女,侍女怯怯开口:“上次姑娘用簪子割腕之后,婢子就将姑娘房内的利器都收走了,婢子里里外外翻查了两次才放心离开的,婢子真的不知道姑娘……”
她说的姑娘正是木兹。
叶千晟听到这便立刻扭头向里院去,木兹自得知往事后情绪一直低沉,叶千晟想过她会难以接受,屡次想要开导她,可无论他说什么,她没有理会过一句话,一次竟是想割腕,幸得发现及时……
叶千晟疾步到别院,冲进厢房内,床榻边围着两三个下人,手忙脚乱忙活着甚,左右见到叶千晟都纷纷退开跪下,殷红的鲜血大片的晕染在素色的被褥上,床榻上,木兹安静地躺着,手腕处裹着白纱,叶千晟心头停下半刻。
当年,叶千决也是安静的躺在床榻上,明明只是睡着的模样,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世人只知道七子叶尉,八子叶奕是张皇后的嫡出,没人知道本该血肉相亲的兄弟二人,却是素来不和的。
叶尉在世时,对谁都是一副和善的笑脸,可唯独没有给叶千晟半分好脸色。
他从来不知道,七皇兄是会笑的,年幼的叶千晟是皇帝最喜爱的小儿子,是皇后宠在心尖儿上的宝,乖巧可爱又懂事,人人都爱,可唯独一人,他的七皇兄,七皇兄可以对六皇兄笑,可以与二皇兄说话,还会同五皇姐出游,唯独对自己冷着脸,甚至从来不正眼看,明明是一个母后生出来的两人,关系却还没有外人好,心高气傲的他早就发现叶尉对自己异常讨厌,很多的质问也憋在心里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