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被重新点上，喻子鱼这才看清是谁。是个男子，要高她一节，浅色长袍，长相端正。

“叶义初。”喻子鱼还记得他，在失去易子墨的好一段时间里，是叶义初陪着她，给她出主意到上清观修行。

“好久不见。”叶义初见她还记得自己，爽朗笑道。

“之前在村子，也是你跟着我们？”喻子鱼坐到桌前。

“我只是想告诉你有危险。”叶义初也毫不客气地坐下。

喻子鱼点头，回忆起村子的事：“没想到这么一个村子竟然都不是人，不过还好他们并不伤人。”

“不，危险不是指它们。”叶义初。

喻子鱼离开的那个村子，一夜间格外热闹，突然多了不少身着玄色武衣的人，‘村民们’也不再祥和，变成了个个模样，有长臂长舌的，有独眼的，血盆大口的，甚是骇人。

“不配合，都杀了。”声音的低沉，是黑夜的独奏，交叉这这些非人的嘶吼，沉寂的黑染上了怪异的血腥味。

说话的人灵流气息十分强大，黯色衣衫衬得男子没有血色般煞白，他面无表情，仿佛看得多了，正是他制造了这场杀伐。顾信南，潜明教佐使。

屠杀下来，玄色武衣的人不曾减少，而村子里的怪物，没有一个活下来。

初一被强制着围观这场屠杀，眼睁睁地看着‘阿婆’，‘徐婶’，‘土哥’变成了怪物，这足够让他难以接受，而这些人当着他的面杀了这些怪物。

“座上，他吓晕了。”有人向顾信南汇报。

“本座一人也可以找到，为何要弄得这么麻烦？”一个女子背向众人，一手掩住鼻息，她好像不愿看到甚，语气有点不耐烦。正是严兹。

“帮他想起来一点东西，本来可以更简单的，是教主让事情变麻烦了。”顾信南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知从哪取来一件玄色披肩，衣角纹绣着苍白的花骨朵，从后面为严兹披上，顾信南用了力拉着她缓缓转身，严兹蹙眉，脚下不远处地上一滩黑红的液体，无数的怪肢遍地都是，还有没死透的怪物在闷哼，空气中弥漫着恶心至极的味道。

“教主去屋里休息会，马上他就什么都交代了。”顾信南示意她进村子里休息。其实就是想让她从这些东西上跨过去。

“你还是先解释一下这个村子吧。”严兹甩开顾信南的手，尽量不看地上的东西。

“教主累了，扶教主进去休息会。”顾信南显然不打算解释，对身旁命令道。左右竟真的有人上前要扶严兹进村子。

“不必。”

严兹挥手，玄色披风滑下肩头，铺落在地，盖住了部分脏东西，披风上的纯白肉眼可见的染上了怪物的血渍。她踩在披肩上独自进了村子。

顾信南抿唇似不满，少许嘴角又有了些许弧度。

“弄醒他。”顾信南沉声。

……

“潜明的人去了立州？”喻子鱼诧异。

“多少人。”

“不清楚，不过就是这几日了。”叶义初。

见喻子鱼仍是一副半知不解的模样，他耐着性子道：“当年天云有挂彩之异，潜明为了得到女娲族人世代守护的东西，逋抓了女娲族人，威逼利诱手段用尽了，女娲族长依旧守口如瓶，潜明教的佐邪圣手便将女娲族人一个一个当着族长的面刀剐了，但族长仍是没有说出潜明教想要的东西，最终自损了记忆与心，方才保住秘密。”

喻子鱼听得怒气上头：“岂有此理！”

“还没有完，”叶义初。

“潜明教并没有让他死，救了他，建了一个村子。”

喻子鱼听到这里才明白，叶义初要说什么。

“村子里的人都是各式各样的怪物变成的，这些怪物陪着族长，让他过上短暂的幸福生活，就是为了第二次天云异象之前……”

“初一，就是最后的女娲族长？”

叶义初微微点头。

“第二次天云异象之前，再逼他说出潜明想要的秘密。他既宁死不说，怎会在这次说？”

“第一次是因为族长的使命，第二次他只是一个怪物村的孩子。”叶义初解释的简单。

听到这喻子鱼猛地窜起：“我要回立州。”

“你要回去我不拦你，但我要告诉你，初一你是带不走的，我之前已经试过，他只要离开村子，就活不了。”叶义初也起身。

喻子鱼回头眼里写满了无助，叶义初与她说了这么大一件冤枉事，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我也要回去。”

喻子鱼退了房，等二人到了城门口才知道，宵禁了，任何人在夜间随意离开，都可能被视为敌军的奸细。

“…怎么还关门了。”喻子鱼。

而这时，二人已经被七八个官家的人围住了，穿着同之前在客栈喻子鱼见到的四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