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恒浑身灵力朝伤口处汇聚，渐渐消失，这种感觉，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捂着伤口，焦急道：“无妄，怎么会在你这里？师尊呢？”

师尊带走了无妄，他不可能把无妄给魔族中人，现在尘若拿着无妄，只有一个可能，不！师尊法力高深，绝不可能！

“太子殿下还有功夫关心别人，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吧。”尘若似笑非笑，猛地拔出刀，鲜血四溅。

彦恒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体力不支就要倒下，踉跄几步靠住山壁，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尘若！谁让你动他的！”沉衍双目眦裂，一掌推开尘若，想要去扶彦恒，却被彦恒拦住，“别过来。”

沉衍停在原地，担忧地看着受伤的彦恒，手足无措像个孩子。

“别假惺惺了，”彦恒对上沉衍的目光，眼中尽是苍凉，“你们，是一伙的吧，你一直都在骗我？”明明是疑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对不起。”沉衍低头，语气卑微，尘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沉衍，大为震惊。

彦恒笑了，笑的凄凉，“你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生息吧，我和你互换身体也是你们策划的。”彦恒不傻，事已至此，他们的目的已昭然若揭。

沉衍沉默了，彦恒说出了事实，可他却不敢承认，他怕承认了，他和彦恒再无可能。

“事到如今你才发现，太晚了。”尘若盯着彦恒，像在看一个死人。

“不晚，只要不是在我死后才知道真相，就不晚。”彦恒自嘲地笑了，虽然他已经猜到了真相，可他还是想听沉衍说出真相，说出他像傻子般被玩弄的真相。

“那我便好心告诉你真相，”尘若舔唇，玩味笑道：“你和义父——”

“住口！”沉衍打断尘若，呵斥道：“退下。”

尘若不为所动，只是笑着看着彦恒，他知道，在这里能决定自己开不开口的人，是彦恒。义父被这个天族人迷了心智，他可不能放任不管。

“继续说，”彦恒脸色苍白，身体越来越虚弱，声音轻的像羽毛，“既然骗了我，就该告诉我真相，别让我像个傻子，沉衍。”

沉衍握紧双拳，闭着眼不敢看彦恒。

尘若看着两人，开口道：“当年义父夺位，他那些兄弟表面投降，暗地里对他下毒手，是我父亲救了他，可他自己却死了，义父也因此血洗十二殿。后来义父继位，想用传说中的生息复活我父亲，可魔界丢失了生息，我们查了很久，才查到生息在神族。”

“于是我们想了一个计划，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尘若看着彦恒笑了，笑的极其残忍，说出的话像一把刀刺入彦恒心脏，“我们做了一出戏，让三界以为我篡位，囚禁义父，再用魔族禁术换了你和义父的灵魂，这样严刑拷打你从你口中问出生息的下落就有了理由，也不会让天界起疑心。”

“可我们万万没想到，灵力全无的你居然能从我手里逃走，还回了天界，我们只好改变计划，义父留在你身边，得到你的信任，套出生息的下落。”

“你们以为我知道生息的下落？”

“没错，”尘若眼神轻蔑，嗤笑道：“原以为你是天族太子，天界除了天帝应该就你知道生息在哪，可没想到天帝居然连你都没告诉，好在我们还有后手。魔族禁术只有生息能解，你想要换回身体，只有找到生息。”

彦恒闻言口吐鲜血，沉衍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哪有什么真心，都是他的局。

果然，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沉衍不是喜欢自己，是想利用自己，是他太傻，以为终于有人喜欢自己了。

原来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不断有鲜血从彦恒身上流出，没了灵力的神，生命流逝的比普通人还要快。他支撑不住就要倒下，沉衍见状急忙上前抱住他。

“彦恒，你撑住……”沉衍不断往彦恒身上灌输灵力，可都于事无补。

血越流越多，彦恒倒在沉衍怀里，眼神空洞，仿佛失去温度，笑的凄凉，“你……为什么骗我？”

沉衍捂着彦恒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他第一次这么慌乱，像个孩子般手足无措，“彦恒，你不要有事，你答应过我的，以后的路，我们要一起走下去，你不能丢下我。”

“无妄！”沉衍像是想到什么，急切道：“无妄可以救你，恢复灵力这点伤对你来说就不算什么。”

沉衍抬头，对尘若道：“把无妄给我。”

“义父！”尘若见沉衍如此在意彦恒，不在乎道：“一个天族人而已，死了就死了。”

“我再说一遍，”沉衍语气冰冷，眼神像要杀人，“把无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