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帝，”正当彦恒毫无办法时，沉衍开口了，“此事与他无关，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私自带他来山海阁，让他随意翻阅书籍，他作为下属不得不遵从儿臣的命令。此事是儿臣一人所为，请父帝只责罚儿臣一人。”说罢双手前倾，重重跪下，低头叩首。

天帝看着沉衍沉默，彦恒心更凉了，父帝一向不喜欢自己心软给别人求情，这次沉衍这么说，他们俩只怕会……

“好，”天帝缓缓开口，“惩戒台雷刑两个月，可有异议？”

“儿臣遵旨。”沉衍低着头沉声道。

彦恒楞住，父帝怎么会？要是往常他替人求情，绝对会适得其反，为什么沉衍一开口，父帝就放过他了？

“敢于承担，背负身边人的责任，彦恒，你真的长大了。”天帝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只剩彦恒一头雾水。

“父帝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了？”彦恒疑惑道。

“是放过你，不是我。”沉衍话一出，彦恒才反应过来沉衍替自己求情要受雷刑两个月，会不会疼死啊？

“你，”彦恒犹豫开口，“为什么要帮我？我消失了不是正好，没了我，你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天界太子，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揭穿你的身份。”

“傻子。”沉衍轻笑，没有理他径直往前走。

彦恒气急，无缘无故骂自己傻子，这个魔头什么意思，想打架啊！“你什么意思？无缘无故骂人做什么！”

“我要是真想做彦恒，还会留你至今？”沉衍的声音很轻，落到彦恒的耳中，却无比清晰，“魔族，从不会手下留情。”

彦恒反应过来，大步走到沉衍面前，厉声道：“你从一开始就想换回身体，既然如此，你直说就行，看着我像小丑一样很开心吗！”

彦恒气的手都在抖，他从未遭受过如此屈辱，天之骄子，天族的宠儿，何时被人如此戏耍过！

沉衍看着这样的彦恒只觉可笑，不过是被小小的蒙在鼓里，就如此不甘，天族之人，素来矫情。

“我要是一开始就说了，你会相信吗？相信一个魔，放着夺取天族太子身体这样的好事不做，只想回到自己的身体，”沉衍盯着彦恒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彦恒，你会相信吗？”

“我……”彦恒退缩了，他想起自己刚回天界时对沉衍的警惕，想起自己对沉衍的隐瞒，哪怕现在，沉衍在父帝面前帮了他，他对沉衍还是保持戒心。沉衍是魔族，非我族类，他不会，也不能相信他。

彦恒沉默了，沉衍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反应，嗤笑摇头，没有再看他一眼，独自离开了。

“你刚刚帮我，是真心的吗？”彦恒低着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沉衍影子，低声问道。

沉衍顿住，没有回头，彦恒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盯着沉衍的影子，等着沉衍的回答。

“魔族素来自私自利，我只是不想自己的身体变成凡人，满意了”凉薄的语气，让彦恒的心如坠冰窟，他看着沉衍的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心也越来越冷。

“我不相信。”

他不相信沉衍只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自愿担下一切，他不相信沉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他不相信。

彦恒终于开口，可沉衍听不见了。

☆、什刹海

沉衍被罚受了两个月的雷刑，与瑶姬的大婚也延后了，瑶姬来探望过沉衍几回，每次对着沉衍都轻声细语，看到彦恒就没好气，好几次想动手，想起之前时墨护过他，不敢动神尊的人，只好默默忍下。

今天瑶姬又是如此，看见彦恒后怒气冲冲走了，彦恒看着她的背影磕着瓜子，对一旁躺着养伤的沉衍道：“你是怎么打动瑶姬芳心的，她这性格，不像是会轻易服软动心的人啊。”反正以前他就没打动的了。

“不知，”沉衍浑身绑满了绷带，忍着痛回答道：“她不小心惹了神兽梼杌，被我救了，就说要嫁我，我为了不暴露身份就答应了，毕竟你的风评……”

“英雄救美啊！”彦恒自动忽略沉衍后半段，自顾自道：“以前怎么没想到，下次给饕鬄带点好吃的，让它给我演戏。”

沉衍扶额，彦恒好美色这点，没救了。

“关于我们换回身体这件事，你有头绪没？”这是沉衍第一次主动提起换回身体，彦恒一愣，上次山海阁不欢而散后，他们俩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像是刻意避开，如今沉衍开口，他倒是不知道怎么回了。

“暂时没有，等你伤好了，再去山海阁看看，我不能再去了，上次被父帝发现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是小心为上。”

“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去？”沉衍看着彦恒，眼中是他看不懂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