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二少爷比平时乐观许多，询问了一个与现在毫不相干的问题，“阿诺斯先生，你喜欢什么舞蹈？”

孔禅天站起身，直面戚满。

戚满急忙伸出手扶住这位摇摇晃晃的二少爷，生怕人不小心磕到了。一旦磕了碰了，心疼的可是自己。

戚满答道：“你直接叫我戚满就行，不必那么生分。要说最喜欢的舞蹈，我喜欢……热情洋溢的探戈！”

“哈！”孔禅天一笑，“你喜欢的和我一样，我也喜欢……华尔兹！！”

戚满额头滑下三条黑线，他现在相信饲主已经喝醉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醉了。

“我带你去休息，好不好？！”戚满连哄带骗想要把人带到床上休息。

“不好！”二少爷任性起来，他的手指脱离戚满的手掌，一个人四处乱走。

“乖了！”戚满有些无奈，却也不敢对自家饲主动手，只能和颜悦色的劝说。

这场面倒有点像平时二少爷在哄戚满。

“我不是小孩子了！”孔禅天站直身体，目光跟戚满的目光对上，“我是你今天的舞伴，阿诺斯先生！让我们来共舞一曲吧？！”

孔禅天俯身，朝着戚满伸出自己的手掌。

戚满眸光闪烁，温柔的看着面前的二少爷。仿佛二少爷身穿昂贵的晚礼服，站在金碧辉煌的舞厅里，邀约自己与他共舞一曲。

戚满伸出手，拉住孔禅天伸出来的手掌，颠倒二人手掌的上下位置。

在华尔兹中，一般都是男士邀请女士共舞，男士的手掌一般处于下方。

“我怎能拒绝共舞一曲的邀请呢？”戚满牵住孔禅天的手，把他的人往怀里一带，一只手臂揽住二少爷的腰。

二少爷靠在戚满身上，戚满揽住二少爷的腰。

两个人一起迈步、前进、后退、旋转。

虽然没有乐曲，也没有乐队在伴奏，但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个人在寂静的大厅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

周围仿佛暗了下来，窗外的星星熘进屋内，在室内撒下一片片璀璨的钻石。有的落在地毯上，有点的藏在二少爷的衣物里。

“禅，你很喜欢华尔兹吗？”戚满抬高一手，拉着孔禅天跳女步里的旋转。

“喜欢。”孔禅天直接抱住戚满，唿吸声距离戚满的耳朵不过两厘米，戚满的耳朵不出意外的又红了。

“为什么喜欢华尔兹呢？”戚满趁自家饲主迷迷煳煳的时候赶紧套话。

“我父母因为华尔兹相识相爱，我从小就希望能和我未来的爱人一起跳华尔兹，可是……”孔禅天的语气低落起来。

戚满在心里补充完孔禅天的话，“可惜他的双腿失去感知，一辈子都不能站起来，更别提与心爱的人跳华尔兹了！”

孔禅天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幸运的是他能站起来了，不幸的是他离开过去的生活。

第14章 鼠疫【8】

戚满握紧孔禅天的手掌，在他耳边劝说道：“斯威夫特医生，我不是正在陪你跳华尔兹吗？为什么还要伤心呢？”

孔禅天有些想笑，没想到阿诺斯先生也会这样安慰人。

“阿诺斯先生你人挺好。”

这种赞赏，万兽之王可听过不少，没有那一次能比上饲主对他的赞美带来的自豪感强烈。

戚满面带笑意，“这没什么。”

戚满跟孔禅天各自退后一步，相互鞠躬。

舞蹈结束！

孔禅天酒退了大半，发觉自己居然跟阿诺斯先生在大厅里跳华尔兹，不觉尴尬，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扯开话题。

“时间不早了，咱们去休息一会，之后还要去换班呢！”

戚满没有回话，他站直身体，目光直直看向孔禅天。

孔禅天有些不习惯他直白的眼神，下意识退了几步，“祝你有个好梦，戚满。”

孔禅天说完，转身欲走。

“禅，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

孔禅天脚步一顿，回过头去看戚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懂的。”戚满留个悬念，并没有直接挑明话中的意思。

孔禅天带着戚满的话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什么叫做不要相信你眼前看到的？眼前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什么？他知道什么？！

孔禅天思考到最后，头脑发昏，不知不觉带着戚满的话入睡。

……

“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

“不要相信……”

“眼睛！眼睛。”

黑暗中亮起一只只亮晶晶的眼，围着，数量不断增多，重叠，同时朝你袭来！

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就像在看万花筒，一个接一个。

血红色的、海蓝色的、青色的，他们都在看着你！

“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