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禅天浑身一滞，而后他的思绪回归脑海，否定道：“没有的事……”

“喵！”我不信。戚满轻轻一跃，跳到孔禅天的腿上，一对亮晶晶的金色瞳孔与孔禅天的褐色双眸对视。

孔禅天主动挪开眼神，心底有点虚，他无奈地说道：“我能拿你怎么办呢？！小满，你不相信我，我应该做什么才能让你相信呢？！”

“咪～”饲主，笑一笑好不好？戚满用脑袋蹭蹭孔禅天的脸颊，它很难受，尤其是心脏，好似血管纠缠在一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满，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悲观。说句实话，我做过一个梦，一个有关鼠疫的梦。那个梦很真实，真实到每一个唿吸、每一声呻吟都让我感到恐惧，死去的不是空想，而是活生生的人！

在梦里，我经历过漫长冬季，迎来了春暖花开。送走了黑夜，走进光明。我见证了生死离别，更懂生命美好！

若是之前的我……听到这种消息可能会一个人躲在墙角失落一整天，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我已经能坦然的面对它，面对这个让我痛苦十二年的悲剧。小满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孔禅天捏捏戚满的耳朵尖，他的脸上露出笑容，这一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眼底荡起阵阵涟漪，眸光闪烁——他是真的敢去面对了！！

二少爷敢去面对是因为梦境，梦境又是戚满制造的，换句话说，他的转变是因为戚满。

想到这，戚满骄傲地叫唤一声，“喵！”我果然是饲主的福星！

孔禅天捂嘴轻笑，纵容地说道：“是是是，你是我的福星！”而后，孔禅天笑容一收，目光看向书桌，“我虽腿脚不便，却能通过书籍遨游世界。字里行间描绘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一直吸引着我，让我欲罢不能，所以我格外喜爱看书。”

“喵！”原来是这样。戚满心中多了几分了然。

“小满，想要听我说书吗？”

“喵！”自然。

孔禅天启动轮椅，戚满坐在孔禅天怀里，一跃跃到书桌上，戚满坐着，一对圆熘熘的大眼睛盯着孔禅天的动作——它要当饲主最好的听众！

“嗯，小满想要听什么呢？”孔禅天环顾身后书架。

“喵！”就选饲主正在看的这一本吧！戚满用爪子按住书桌上的黑皮书。

孔禅天眼眸里多了几分柔情，他迁就小满，而小满去迁就他。

“好！”孔禅天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封皮黑书。

滚金色的花式英语字体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歌剧魅影》

戚满趴在桌子上，竖着耳朵，静静聆听。

“那一晚，巴黎歌剧院两位刚刚辞职的经理德比恩和波里尼先生，为自己的离开举办了一场饯别晚会。女主角莎莉的化妆室里突然闯入六个即将登台……”

……

“咔嚓。”门被推开，消失了大半天的蔡妍终于回到了家，她一手握着手机，还在马不停蹄地跟人通电话。

“卢克先生，那套医疗设备估摸明天中午出海关，您可以选择明天早上搭乘飞机来中国。”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好的，蔡妍小姐，我明天六点出发，尽量在中午之前抵达中国。”

“那就太感谢你了，卢克医生。”

“不过……哎！算了，我先跟你露个底，虽然我们的医疗团队号称能治愈一切不能行走的人，但是那些病人都是近三四年时间才有的腿疾，像二少爷这样坐在轮椅上十二年的情况，我们还没有遇见过，我估算了一下，能治愈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三。”

蔡妍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握紧手机，“那……大少爷他知道吗？”

“大少爷知道。可他想赌，如果百分之十三的概率恰好被他遇上了呢！”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叹，“大少爷对二少爷太好了。”

“是啊……”蔡妍的声音低了几个度，“像大少爷这种……全心全意照顾腿疾弟弟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只希望明天的手术能成功吧！”电话那头嘟囔了几遍百分之十三，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电话被挂断，传来电话节奏平稳的忙音。

“百分之十三……百分之十三！”蔡妍握紧手机，眼中满是不甘，“为什么老天爷要对他这么狠心？！”

蔡妍倒吸一口气，强行把急躁的内心压制住。她还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二少爷，若是告诉了，二少爷会和往日一样，做一个配合的提线木偶，没有任何心绪起伏；若是不告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一句话可不是假的。

算了，还是告诉二少爷吧！

蔡妍收拾完内心矛盾，面色如常地走进客厅，同往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