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熙珞瞥了一眼温佳悦，“这得问她们姐妹了。小悦，你自己跟惊竹说。”

“不是踩的……是……是被我不小心踢的……”

温佳悦尽管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可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自己犯的“错误”，“我那会迷迷糊糊地在睡觉，忽然感觉到有松溪在咬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条件反射踢了一脚……我真不是故意的！”

“咬你？过来让我看看！”医生一招手，温佳悦就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抬起脖子让他检查。

她生得本就瘦小，抬起头时，脖子纤细得一折就断的感觉，锁骨凸出，上方的颈间有一圈明显的齿印，好在进化者的恢复力强，这会儿已经结痂不再出血。

温熙珞也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口，虽然不深，可位置很要命，如果当时她没有惊醒反抗，那么现在就不是给温佳凝治疗骨折，而是给这只兔子收尸了。

他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望向脑袋缩在竹筒里一直闭着眼的温佳凝。

“你咬她……为什么？是开玩笑，还是想……吃了她？！”

他的声音并不算大，可低沉有力，穿透性极强，就算温佳凝想要装昏迷，都扛不住那种无法抵抗的感觉，颤抖着睁开眼，满眼的惶恐，全身都开始瑟瑟发抖。

“我……我……我没……我也不知道……呜……呜呜呜……”

温佳凝终于崩溃地大哭了起来，她先前鬼迷心窍的念头，在被温佳悦一脚蹬飞的时候，就突然清醒过来，才会一直都不说话，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妹妹和三叔。

“我嫉妒她比我厉害，我以为……以为我会一直比她强，大家都喜欢的是我。”

“可现在……她读书比我好，连进化能力都比我强……大学的老师只看她，根本不喜欢我……我受不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做……我以为……以为”

温熙珞黑着脸，声音冷沉如寒冰凝结，“你以为，吃了她，就能得到她的能力，能够升级，重新得到所有人的关注吗？”

“不，害死了她之后，你会受到处罚，甚至会比死更难受。”

“哇——”温佳凝嚎啕大哭，“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三叔，小悦，求你们不要把我送去坐牢，我会改，我以后都不会再嫉妒小悦，不会再为难她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哭得再大声，再伤心，也没人理会。

温佳悦听她亲口承认，是因为嫉妒而咬她，还不是一般打闹的咬一口就算了，而是真的打算“吃”了她，夺走她的进化能力，整个人都如坠寒冰窟中，浑身发抖，宁小柯只好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安抚着她的情绪，才没有让她也跟着当场崩溃。

她何尝不想骂人，何尝不想爆发，可看到嚎啕大哭的姐姐，一个劲地说对不起，这……甚至是温佳凝有生以来第一次向她道歉，她的一肚子火都憋在了喉咙里，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处发泄。

只差一点点，如果她没有升级，如果她没有本能地反抗，那么等到被人发现时，她已经是早已冰冷的尸体。

如果她死了，温佳凝会被惩罚吗？她不敢想，越想，只能越害怕，越伤心，越失望。

“噗嗤！”这般低沉、阴冷到可怕的气氛中，突然有人笑了出来，笑声清脆清爽，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脆生生的，像一缕温暖的春风，瞬间吹拂过来。

“不是吧？你从哪听说这种脑残的升级办法的？”说话的是紫竹医生，叫惊竹的那位，众人回头望向他，见他一脸云淡风轻，也不知从哪儿弄了个泡泡糖，一边嚼着，一边噗地吐出个快要跟他脸一样大的泡泡，啪的一声破裂后，他才慢悠悠地继续嚼着泡泡糖，发觉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这才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地说：“这种脑残的说法，三年前刚开始进化的时候就有人提过，也有人试过。”

“你们以为，现在和平的状况和生物进化大学的成立，是一开始就有的吗？”

“那是很多人用鲜血……和牺牲换来的。”

惊竹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久，因为竹子的天性，他甚至自己也记不得自己的年龄，也不知该从哪一根竹笋算起，正确的说，他不是一根竹子，而是一片竹林。跟东海研究所后山的那位榕姐一样，都是无法计算年龄的存在。

所以他们见得更多，知道的也更多。

“一开始，的确有人觉得，既然是生物进化，变成了动物，就可以抛弃人性，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结果，这些强势的胜利者，不但没能获得更强大的进化技能，还因为吸收了本不属于自己进化方向的能量和基因，导致基因崩溃。可以说，吃的越多，死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