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豆子他们出事后的这两天，先是将祖孙三人合葬在一起，之后就躲在房间里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长夜漫漫，她一次又一次生出逃跑的念头，又一次次强迫自己打消。她怔怔地看着窗外慌神，端木绝早已察觉她心神恍惚。

端木绝朝尘未了所处的大致位置瞥了一眼，神色依旧淡漠：“你可知道当我明了眼睛看不见时，我亦像你这般，无法接受。你觉得人的眼睛为什么会长在前面？我觉得是为了往前看，即便什么也看不到。”

他自嘲地翘了翘唇角，轻声叹“今日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明知是谁害了她，可偏偏还得对她笑脸相迎，任其操持母亲忌日的祭拜礼。百善孝为先，可我连祭拜亡母思时之敬，都得假手于人，我不配为人子女。”他面沉如水，黑黝黝的眸子深不见底像极了暗夜中的枯井。

此时尘未了的眼神稍稍才会稍稍话泛，她先是楞怔，然后失声痛哭，压在心头的那无形的恐惧终于找了可以宣泄的出口。她一把抱住端木绝，她同情他的遭遇，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端木绝伸手欲拍她背，还未触碰到就不自信地缩了回去，喜欢不一定要占有，能这样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就已经足够。

☆、中毒

第十八章 烟火

端木绝伸手欲拍她背，还未触碰到就不字行地缩了回去，喜欢不一定要占有能这样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就已经足够。

半响之后。尘未了擦干泪痕道：“我扶您去祭拜礼上上柱香可好？”

端木绝轻轻摇摇头道：“我刚从那过来，已经上了香，安排人诵梵文《往生咒》。”

他用鄙夷的语气，“只是见不得那些虚情假意攀龙附凤的小人，以此来招兵买马广纳人才。”他长吁一气，这才浅浅一笑吩咐枫叶：“今晚放烟花吧。”枫叶领命去办。

尘未了绷紧了脸，美目流转，语速缓慢朝着端木绝试着一问：“我想求你件事？”

没等尘未了说完，端木绝便应了她“好”字。尘未了眼神复杂难辨地看着他，“你就不问是何事？”

端木绝目光温和“你想为他们祖孙三人报仇？想我护你全身而退后送你离开？我答应你。”尘未了面露讶异，曲膝行礼“公子，可真擅察人心。锦心谢过公子。”二人相视而笑，并无多言。

月色渐浓，寒风瑟瑟。

端木绝就立在院子里，等待枫叶点着烟火。

尘未了远远就看到他立在那不由得感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好一位偏偏公子。”这人有种气度，和华服美夏无关，一种藏在深处的气度，举手投足都是，贵气逼人。双脚不听使唤地往他那边走去。

“是心儿吗？”端木绝问道，眼神还是一样没有焦点，声音低沉悦耳，脸上却少有的温柔。任哪位女子也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

尘未了被他这么一唤名，竟生出些哭笑不得，并没有回答他，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亲昵的称呼，她不自觉地地心口微颤，面红耳赤的。

于是端木绝又补充“以后我唤你心儿，可好？”尘未了这才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是真实的，有些难为情地呐呐道：“随你。反正我又不叫这名。”

“你说什么？”端木绝没听清她说的话。

尘未了转移话题道：“这是准备放烟花吗？”

端木绝点头道：“我娘平时最喜欢看烟火，每逢佳节她都喜欢放烟花，她喜欢热闹。你陪我看吧。”说完就拍了拍手，院子里便立即有了动静。

不知何时有人往尘未了手里塞了一支极美的孔明灯，她疑惑上面并没有题字。

“咻”的一声第一个烟花在黑暗的空中绽放，是一个纯黄色的烟火，美得不真切。

尘未了起初没有说话，诧异失明的人可怎么欣赏烟花，可后来瞧见公子微微侧身，右耳有意识地朝向她这边，突然间就明白了。

“现在是第一个烟花，它是一朵灿烂的纯黄色，花瓣越开越大，淡雅却不俗。光辉照脸也是黄色的。第二朵则是迎风招展不胜妖娆的大红色，它像鲜艳欲滴的红宝石。”

“第三朵则是五彩斑斓的烟火，绚丽多彩却是最为短暂的一朵，瞬间只留一缕白烟在空中孤独地化开......”伴随着刺鼻的火药味她所形容的一切仿佛他能亲眼看到那样。

听到后来端木绝眼帘低垂，那种萧瑟寂寞的神气又来了，透着无边孤单，让人看来有又忍心又心疼的。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总是有股子清冷孤寂。尘未了心中暗叹“也许当年他母亲也是这么跟他看烟火的吧，细细碎碎得讲，直到烟火消散。”

一段时间沉默后端木绝睁开双眼问她“你喜欢烟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