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露在空气中的脸庞已毁掉，右边脸颊处有一道愈来愈明显的印记，像是妖娆的藤曼一直延申到脖子。

尘未了脸上虽在笑，笑容有些凄楚。“受血泪的影响，历届圣女活不过十七岁。你还想当圣女吗？”

她步步逼近有情，抓住她的手，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来呀，还在等什么？动手啊。”

这番言辞实属炸裂，震碎有情的认知。有情竟是一楞，先是狂笑着，笑着笑着，拧着眉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她一直以来只相信她看到，时至今日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愚蠢与无知。

暗处一个扭曲的身姿一直在高处俯瞰着他们，这人咒骂着“贱蹄子，出尔反尔，没能一刀刺进圣女的心口处，把血泪取出。”

此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他首领面前立功，于是对准无情心脏的位置，自作聪明地射出一箭。

箭头正往有情这个方向来，而尘未了是背对着，只差零点零几秒的间隙，有情想都没想，推开了她，替她挡下这一箭。她应声倒地，尘未了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尘未了将她抱在怀中，有情嘴角涌出血，全身抽搐，她抚着无情毁掉的脸颊微笑道：“刚刚啊姐是不是很勇敢？何其有幸能有你这样的妹妹。不用受血泪的苦，情爱也能随心所欲。”

她咳嗽几声，嘴里哈出热气，“这次轮到姐姐保护妹妹了。”

尘未了泣不成声，“你为什么要救我？不救我，你能活着，随心所欲地活着。”

“姐姐保护妹妹天经地义，你若不在了，叫啊姐欺负谁去？”她意识开始涣散，嘴里念念有词“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胜、有情。”她抚在无情脸上的手慢慢落了下去，安安静静地躺在妹妹的怀里。

尘未了哽咽无声，“啊姐，你别睡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别丢下我...”她将有情紧紧地揽在怀里，直至眼神空洞，呆滞。

一旁的端木绝将手搁在尘未了的肩头，一直沉默不语。

暗处那个扭曲的身影依然不肯罢休，连连射出万箭。

端木绝凤眼一闭合时间定格，飞驰的箭柄，悉数停滞，他一个瞬间移动，来到那道身影后面，直接扭断蜈蚣的咽喉，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霎时间倒地。

端木绝瞬移回到尘未了的身边，却没料到尘未了淡淡的一句“我容貌已毁，你还留在这里作甚？”

他朝她撩了一眼，神色不再淡漠，目光灼灼“一直以来你都觉得在下只贪图你的美貌？”

他被气得差点厥了过去，捏着眉心，眼神冷了下来，淡淡道：“这就是你屡次决绝的理由？”

尘未了神情呆滞，一语不发。就现在这具身体而言活不到十七岁，心脉便先衰竭了。长痛不如短痛，她想趁这个机会让他彻底对她死心。

端木绝面罩寒冰，淡薄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定定地望着她，两人目光相触那一瞬，尘未了眼神闪了闪，下意识地垂下眼帘，躲避他的目光。他忽地觉得浑身乏力。

......

一行人去往镜博渊深林，如约而至去救端木尘。

他们先是翻过一座大山，之后再穿过一条河流，拢共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鞋都磨破一双。韩成羽与尘未了并列而行，端木绝与枫叶紧跟其后，大概离前者五米开的地方。

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端木绝与尘未了没再说过一句话。端木绝似是被无形地冷暴力着,这种感觉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枫叶扣扣手背，“圣女真的这么说？”端木绝抿嘴沉默，美丽的凤眼一直落在尘未了的背影上，未曾离开过。

枫叶叹气，“公子，您也太不走心了。”“何解？”端木绝偏头一问。

“公子，您想想看，女为悦己者容，她现在对自己的容貌极其不自信，那您应当对其更上心，让她感受到您认真的态度。”枫叶边说边在那比划着，有鼻子有眼，头头是道。

闻言，端木绝脸色沉沉，似是遇到前所未有的难题了。他眉头微皱，“那应当如何？”

“既然她缺乏自信，那么就得多点赞美她。”枫叶在端木绝耳边轻声道。

赞美、这样真的有效吗？端木绝眉心更皱，冷冷的脸上写满期待。

天色渐渐又暗了下来，韩成羽回头对他几位随从道：“大家今晚在此暂住下，明日再进入镜博渊深林里。

随从应声就地扎营，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尘未了想负责升火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枫叶看出端倪赶在她说之前，自告奋勇地帮自家公子揽活，这个小机灵大声道：“我家公子负责升火。”扯着公子的衣角，轻声道：“公子，你表现的机会来了。”端木绝难为情地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