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狸刚刚好不容易直起的身子，再次重重的歪倒。

真的是，好直接的一句、毫不留情的回答。

千月忽然一下子，不知道是该同情素心狸，还是佩服夜无泪了。

这一句话说的与他的冰冷外表实在是太破格了。

从这一句话也可以判断出来，这个夜无泪，至少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样，完全是个冷冰冰的人。

所以，千月非常自得的又对着准备挣扎着再次爬起来的素心狸补了一刀：“看来，连你的主人也觉得，你非常的欠揍。”

于是，千月成功的让素心狸第三次泪流满面的趴倒在地。

到了这个时候，素心狸已经不是重点了。

墨无止背着宝剑，看着高高在上的端坐在屋脊之上的夜无泪，开门见山的发出了自己的质疑，或者说是质问：“你为什么要用炼尸的方法，将英雄他们，全部变成这副样子！”

这副样子，就是人见人嫌，即使知道他们是守卫婆罗城的勇士，也依然不敢靠近，在心底厌恶。

当日夜流年对夜四的谩骂，墨无止也听在耳中，可知城中必然有不少人，都是抱着这样的看法看待夜英雄他们这些巨人的。

墨无止认为自己不能接受这样畸形的事情继续下去，而让他深以为然的是，解决的办法就在夜无泪的身上。

而夜无泪，是他的堂弟。

“无墨堂兄。”好一阵的寂静之后，夜无泪才收回在别处的视线，轻轻地放到他的身上，一声称呼之后，听到他说，“说真的，对于一个离开十几年对婆罗城不闻不问的人来说，你根本没有资格这样问我。”

“你说什么？”墨无止的声音沉了下去。

出了素心狸，这样的说法，已经不只是第一遍出现在他的耳边了。

“但是想了想老城主，我便告诉于你。在十几年前，遭受北部幻之联盟和南部九玄神阙的夹攻，对方出动了数倍于婆罗城的精锐，我想问问你，在这样的夹攻之下，以婆罗城当时的微弱实力，抗衡得了吗？”

夜无泪的声音，平静无波而又直接。

墨无止沉默了。

“是就此认命，让婆罗城成为南北两大敌对阵营相斗的战场，还是保住婆罗城，守护婆罗城的居民，我想这个选择题并不难做出抉择，难得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够以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无墨堂兄，如果当时你在，你能拿得出这样的方法吗。”

夜无泪再次问出声，依旧是平铺直叙的冰冷语气，话语间并没有什么轻视的字句，可就是，透着一股子的轻视，针对墨无止的轻视之意。

他就是确定，墨无止拿不出这样的方法。

他就是知道，当时的墨无止即使在，也只会一个劲儿的傻乎乎的动员人民反抗，这不是真正的有效抵御，而是让人去无端的送死。

他更是知道，幸好墨无止当时不在，若不然，岂非会固执的干涉他的抉择和计划吗。

说到最后，只告诉了墨无止一个最确切的信息：你于婆罗城，已经毫无关联，守护，你做不到，不守护，婆罗城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些年来，你在外面，看你似乎也有些改变，不过今天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人哪有那么轻易地改变，即使气质改变了，但冲动而又无知幼稚天真的本质，还是丝毫未变。”

夜无泪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说了最后一句总结性的话语：“战争，本就是残酷的，牺牲的少数，才决定了胜利属于哪一方。人民的生命，可经不起你的那番折腾。”

话音落地，整个庭院都变得异乎寻常的安静下来。

千月发现，她遇到了另一种毒舌的人。

而墨无止听完这字字句句，不能说自己没有被这一番话打击到。

第455章 我只在乎我的朋友（万字更新）

“无泪堂弟，我也说真的。”好一阵过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墨无止会就此遭受打击的时候，他忽的抬起了头，正视夜无泪那双冰冷死寂的眼睛。

“我此次回来，既不是听你来说教的，更不是带着愧疚的心态，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从不后悔，你说的的确是实情，但那也不能成为你毁掉一个美好少年的正当理由。当你用他们巨人的身躯抵御了九玄和幻联夹攻之后，你可有看到当你所谓的人民都过上了平安富足生活的时候，他们这些巨人又是怎样生活的？”

“他们真的幸福吗？他们真的在乎英雄勇士之名吗？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吗？难道他们心中就没有对于平凡的渴望？”

“是啊，我的确没有你那样的深明大义，可以为了大众而牺牲小我的伟大情操以及精神，我只在乎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些巨人当中，有一个是我重视的朋友，他叫做夜英雄，我现在关心的事情也只有一件，那就是英雄能不能再变回曾经那个普通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