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山(283)

熊瑞让他们别抢,以后轮着出城。

第二天顺利, 第三天顺利,第四天也顺利……眼见已经过去了快十天了,这些天倭寇似乎真得畏惧他们兵强马壮, 不光不敢触其霉头, 甚至连外出探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尤其近两三日, 竟完全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似乎人就这么消失。

当然人肯定是没消失的, 他们就算要离开定波, 也不可能绕过这么多遍布各处的‘眼线’,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这两三天就没出来过。

可这群倭寇人数如此之多,就算找个村庄落脚,那附近能供他们食用的东西也不多,与其说他们每天都出来探查情况,不如说是出来找食物。

人不吃食能活吗?所以这群人在憋什么鬼主意?

每趟出去回来,熊瑞眼中的担忧非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重。

与他同样的,队伍里还有几人,只是大家都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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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还是熊瑞带队出城。

与之前相比,现如今大家轻松了太多,甚至他们往城门行的时候,还有沿路摆摊的老大爷与他们打招呼,说让他们回来了来他摊上喝茶。

这茶摊在这里摆了十几年,本来最近因城里戒严早就该收摊回家歇着了,反正也做不到什么生意。

可这茶摊却一直摆着,说是这里离民兵团和城门近,民兵和守城门的门卒日里辛苦,他摆着摊他们喝茶也方便。

就像以往那样,这一队人马一路前行,他们最近看似巡逻得毫无章法,其实多是绕着倭寇藏身那片区域走,这样一来不管倭寇从哪里出来,攻击何地,他们都很快支援。

可同样的,他们这么做也很危险,因为若是倭寇放弃躲藏,首当其冲也是他们。

行经一片树林,为首的熊瑞首先感觉到异常气息,当即叫停了。

“停。”

大家没有防备,勉力才拉住马缰停下。

“教头怎么了?”

话音还没落下,一阵箭雨已经朝他们射来,躲在林中之人似乎也没想到他们会停下来,眼见情况不对,就有人下令射箭。

“俯身,别动,勒紧马缰,控制住马匹!”

熊瑞知道,骑兵若是碰见有人用箭矢大面积远攻,最忌讳就是惊慌失措下逃窜躲藏。

你非但躲不过去,反而因为人慌马失控惊扰到身边人,一个乱个个乱,然后就会乱成一锅粥,是时不用敌人上来打你,你自己就会死伤惨重。

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动,先借马身来隐藏自己,然后寻机脱离这片区域,借机再反攻。

当然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弊端,若是马受惊,自然会影响到马上的人。这就是为何上了战场,马也有披挂甲衣,甚至军马难得之因。因为真正受过良好训练的军马,比寻常的马要更不容易受惊。

而熊瑞会下这个命令,并不光只因为这些,而是他察觉到射来的箭矢没有什么力度,显然对方也不是精良的弓手,只要能稳住,这一拨不难过去。

显然熊瑞的命令并不是没有作用。

他平时讲究令行禁止,为了训练民兵的反应,他定下无数让常人来看十分严苛的训练方式,若是做不到便会受罚。

当时可是引起了民兵们很大的怨言,若不是薄春山信任他,又能压的住这群民兵,估计早就被人掀了摊子。

如今这些东西都起了很好的成效,听到命令,哪怕这些民兵肝胆俱裂也都听话的俯下身去,同时手里捏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腹,一动也不动。

“长枪手四面护卫,盾手刀手下马,看准方向结阵,盾手在前!”

说着,熊瑞已经放弃了马缰,从马腹一侧取下长枪挥舞起来,射来的箭矢被他打得向两边散落,同时也给身后的人找到起身还击的机会。

长枪手很快就像他一样,一边用长枪打下射来的箭矢,一边给其他人空出下马摆阵的位置。

这期间少不了有人被箭矢射中,可一来他们身覆皮甲,二来这些箭实在没多大力气,射得不够深,其实影响不了什么。

倒是有人因为马匹受惊,被从马背上甩了下来,因此而受伤,不过因为众人下马及时,受伤的人并不多。

说起来复杂,其实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民兵们虽有些惊慌有些失措,到底还是照着熊瑞所言,把阵摆起来了。

只见这是一个方阵——盾手在四周护卫,其后是长枪手和刀手。

其实按理说他们骑马出城,是不适宜带上长盾的,不容易携带。可前两天,熊瑞交代八个盾手必须要携带四个长盾,此时这四个长盾就起了大作用,左右两边箭矢较多的方向各两个,前后则是短盾。

阵一结起,这些射来的箭矢不过是做无用功,林中之人似乎也意识到这点,下令停止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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