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寒(124)
云敏心里诧异,犹豫了一下问他,“既然对方邀请,你可要去?”
寒远林顿了顿,接过管家手里的请帖,“我二人舟车劳顿,满身风尘,请容许先洗去尘埃,必定准时叨扰。”
管家行了礼退下,寒远林看着请帖轻叹,“也是,我们一进城,人家就抓住我们,又准确知道我们是谁,这一趟恐怕是不去不行了。”
云敏问,“听你刚刚的话,你跟这个金刀侯并不认得?”
“何止不认得,连面也没见过,只是知道有这人罢了。”
寒远林的话让云敏更加疑惑不解,“那就奇怪了,我今天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人,他为什么要请我们?难道……是想抓我们?可也不对啊。”
“是啊,若想抓我们,他已经将我们脚程摸得这般熟悉,只需将消息告知要找我们的人即可,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寒远林摇着头,将请帖放进怀中,“罢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到时候去了再看。”
两人找了个人少的摊子坐下,吃了东西,这才前去侯府。
这个时候倒也看不到百花争艳,侯府内也只有几棵梅花树在开花,尤其是腊梅,香味又淡又清雅。
管家在给两人带路,一路上也不多话,直到进屋便走了。
一进客厅云敏就觉得不对,这屋内除了上位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大户人家来客,必有仆人在一旁上茶。
虽然满心疑问,云敏还是抱拳作揖,“晚辈云敏,见过金刀侯。”
金刀侯人虽然中年,但看起来十分精神,比一个大小伙子还精神。
“二位请坐。”
两人摘下斗笠放在桌上,寒远林跟云敏对看一眼,露出个笑来看向金刀侯,“在下段澄,打扰金刀侯静养,内心惶恐。”
耿向禹笑了,“你的惶恐不是因为打扰我吧。”
说着话他端起手边茶杯,吹了吹浮叶,慢悠悠喝了口。
寒远林道:“晚辈的确很好奇,我二人刚进杭州城,如何金刀侯就能得知。”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耿向禹放下茶杯,招呼两人,“你们也喝茶啊,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喝点茶身上也暖和些。”
说完这才看向寒远林,“这整个杭州城的事,只要我想知道,就可以知道。”
他说得平静,语气中一丝骄傲也没有,但话却是这样令人惊讶。
见此寒远林问,“那请问金刀侯,见我二人是有何事?”
耿向禹大手一挥,“不必担心,我对你们没有威胁,不然何必叫管家去,只需要把你二人行踪告知冉玉辉即可。”
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追了一句,“或傅桥。”
寒远林问,“哦?傅桥果真还在杭州?”
耿向禹哼笑,“他在不在杭州,你心里没数吗?”
寒远林眯起眼眸,一时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内一时间寂静,寒远林不说话,却也没起身走,云敏开口,“不知道金刀侯赐见,是有何指教?”
话音方落,管家从外头走进来,“侯爷,宴席已备好,随时可开宴。”
耿向禹笑起来,“吃什么饭啊,段捕头都跟我抢饭吃了。”
说完一阵大笑,随之又道:“你带段捕头先过去,我跟云敏说说话。”
被点名留下的云敏心里有些不安,和寒远林对看一眼,她点了下头,对方便跟着管家离开。
人走了,耿向禹也站起身,“云敏,你跟我过来。”
她满心疑虑不解,心里甚是不舒服,但来都来了,还是跟上去。
走了好一会儿路,在对方带领下走进一间屋子,耿向禹冲身后云敏道:“把门关了。”
云敏只好关上,心里嘀咕对方真自来熟。
耿向禹径直走到墙面前站着,云敏走过去,只见墙上挂着一幅北雁南飞的图,还有字,写了作画年月日,也写了图的名字。
耿向禹转身看向云敏,“这幅画如何?”
云敏搞不明白他要干嘛,也不愿意对着干,“画的很好。”
“嗯。”耿向禹没有表现出高兴或不高兴,又问,“那字写得如何?”
“很好。”
“那你认得这是谁的字吗?”
云敏摇头,“不认得。”
耿向禹叹气,“你怎么能连自己父亲的字都不认得呢?也是,那时候你至多不过五岁,不认得也不奇怪了。”
“什么?”云敏一惊,往前疾走两步站在画前,惊讶问,“这是……”
“是。”耿向禹点头,“这画和字都是你爹所作。”
云敏十分震惊,看向对方的神情充满疑惑,“你……”
耿向禹叹息,“云敏啊,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杀你父母的人,最后连你家都烧了,为什么却连一个小孩子是真死还是装死都看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