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胥赋(167)

作者:大木闪闪 阅读记录

“怎么?你想跟我一较高下?”

“不敢不敢,我和月栀联手都未必是你的对手,何必自取其辱呢?”元昱说得风轻云淡,眸光一扫,却早已看透自己被羽林团团包围了。

“有话便直说吧,我没多少耐性。”

“你们李家人最擅欺世盗名,明明心里恨透了,却还要装出一副为国为民,舍小情顾大义的虚伪样子,先帝是如此做派,而你李梓清不亏是中宫嫡出,当真是一脉相承。”元昱笑得放肆张狂,这么多年了,都不记得前一次这么随心所欲是在何时,“哎,你活得真累,想让李弼死,却还要找个替罪羔羊,又不能让自己背上弑兄之名……”

李胥看他笑得癫狂,突然出声道:“景佑,别自欺欺人了,活得步步为营的人是你而非我,而我孤身前来只是一时兴起,想同你告个别。”

“此处并无旁人,别假惺惺了,最是无情帝王家,先帝毒杀正妻,残杀亲儿。又将自己的胞妹外甥质押京中,逼我父王谋反,进而灭北境一族,这桩桩件件的暴行,只为了那把龙椅!可笑的是,那个蠢货还以为我要夺权!”他冷眼睨了眼奄奄一息的李弼,“这个肮脏帝位是始作俑者,我巴不得这个国家就此灭亡!”

李胥不置一词,正欲转身离开,元昱止了笑声,轻咳道:“龙榻前的玉屏里有个暗格,那里头藏着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他停了脚步,疑惑道。

元昱摇头,“先帝弥留之际,留赵愈谦一人侍疾,我趁机溜进了寝殿,见他临死前,反复再三指着那玉屏,来不及吐出一字便悄然薨逝了。”

“这么多年,你就从未想过拿出那东西,看看究竟是何物?”李胥纳闷道,一面走向内室。

“又不是特意留给我的物件。只是我很好奇,赵愈谦为何从未提及过此事?”元昱靠在梁柱旁,双手抱胸看着那玉屏发呆。

李胥心头一紧,驾轻就熟地打开玉屏机关,从里头取出一卷暗淡的诏书,一时五味杂陈,心绪涌动。

“我走了,表弟……”

兴许元昱此生最恨的就是沾染了帝王家的血脉,但他依旧不能改变自己同李胥、李弼之间是血亲。这声表弟既是诀别,也是无奈,更是留恋……

李胥孤身进入寝殿,又形单影只的离开,他背身站在明暗交界的游廊下,身后突然传来惊慌的喊声,“走水了!”,“寝殿走水了!”

他静默地伫立在寝殿外,看着火势慢慢变大,火舌席卷吞噬众物,烟雾缭绕之中,夹杂着惨叫呼救,殿外却无一人敢直言相告。

电光火石间,一个娇小敏捷的身影义无反顾的跳入寝殿,崔敬澜一怔,随即用眼神询问李胥,见他微微摇头,才侧过脸佯装不见。

直至殿阁倒塌,火势才有所收敛,浓黑烟幕直冲天际,仿佛一道挽联,为逝去的帝王,死于战事的将士,默默哀悼。

李胥摊开那卷诏书,泛黄的纸张上赫然是先帝李政的亲笔遗诏,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苦笑,长吁了一口气,随后将诏书一并丢入了火堆。

京中动乱算不上烂摊子,文武百官不过受了些惊吓,朝中公务在六部运作下,很快恢复如常,但当务之急,乃是处理北疆军权。

周实勋在侯府内躲了一月有余,仍心有余悸,生怕又有变故,故提议以修整大军为目的,命燕琼丛即日进京,却被李胥一力阻止。

他将跟随自己前来的三万大军留在京内,没有带西北驻军,只带了五千羽林赶赴淮兴府,在城外遇上了潜伏的冯捷等人,这才得知燕漪的大军为何迟迟未进发的来龙去脉。

李胥阴冷的眸光扫过总管几人,冯捷暗道不好,连忙道:“先把人救回来要紧,该骂该打容后再说。”

羽林轻骑的不请自来,自然惊动了燕漪,她正与林之倾对弈中,已不知输了多少盘。

“我与你打三个赌,如何?”林之倾落下最后一子,提前结束了棋局。

燕漪略感失望,抬眸道:“兰若迫不及待的心思都摆在棋盘上了,你且说来听听。”

“你肯定不信,梓清只带了区区几千人,以你的谋断,定然以为他藏有后招,那么第一个赌约,就赌他究竟有没有留后招?”

“好!”燕漪重新摆了一局棋,继续道:“那第二个赌约呢?”

“就赌他会不会让出北疆军权。”

燕漪颔首默认,“那最后一个赌约是什么?”

林之倾拾起黑子,率先落子,冷冷道:“赌他有朝一日会不会杀你。”

燕漪手指一顿,干笑道:“行……那兰若就先来说说你的赌约吧。”

“你先说吧,免得回头诬赖我耍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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