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胥赋(29)

作者:大木闪闪 阅读记录

林之倾甚觉古怪,侧过脸正欲询问李胥,却见他眸光阴冷,随即避过视线,佯装不在意的,谈起了江浙的风土人情。

林之倾心领神会,不再提及此事,二人又从趣事聊及了朝中局势,她突然心有所感,脱口而出道:“梓……”顿了顿,又觉此言不妥,正想改口,李胥截断话音,直言道:“兰若心中有何隐情,大可说与我听,我不仅嘴巴严实,还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之倾一怔,胆大道:“梓清,你为何回京?”

李胥坦言道:“个中缘由说来话长,有些内情我不方便明说,兰若如此聪慧定会理解我的苦衷,不过追根究底,盛京乃生我养我的故乡,无论在外漂泊了多久多远,对故乡的依恋丝毫不会减少。”

此话看似空洞,实则已将一切言明,林之倾的心防有所松懈,遂低声问出了心底久存的疑惑:“梓清,你可知玲珑阁内究竟丢了什么宝物?”

李胥目光微敛,如实道:“我也不知,此事未经内廷司审理,我在宫内能打听到的消息,怕是还不如朝堂上的风言风语,来得更为真实可靠。”

“陛下为何不让内廷司参与审理此案,于理于法皆说不通。”

“怕内廷司走漏消息,更恐其偏袒隐瞒,心有忌惮而已。”

林之倾从李胥的言辞中听出了几分讥诮,当今天子出身低微,乃歌姬所出,却独占长子名分,林之倾不想探究皇家内的流言秘闻,此举不仅低劣,对李胥亦是极为不尊。

李胥不甚在意,此种忌讳之事,与他而言不足挂齿,他面色微凝,出声继续道:“我离开盛京多年,想不到元昱同陛下之间竟称兄道弟,交情匪浅,不过他始终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一直暗中伺机而动,此次偷盗玲珑阁之事,兰若为何不出言提醒陛下?”

“我人微言轻,提醒之事轮不上我来说道,一个不小心只怕惹祸上身。”林之倾咬了口鱼肉,心中不是滋味,转而释然道:“这种重任自然是交给尚书令了!”

看来那日御书房之中,林之倾的金蝉脱壳之计用的炉火纯青,李胥的笑意极少触及眼底,此刻眸底却迸发出一丝流光。

见她低头啃完一整条糖醋鱼,转而吃光了半盘虾仁,腹中鼓胀仍不肯停歇,遂伸手抢下箸子,摇头谓叹:“暴食伤身,吃不完就让店小二打包送回府,来,喝点茶消消食。”

林之倾颔首,眸光却不离佳肴,李胥故作诧异道:“想不到兰若这么贪吃。”

林之倾被这句话噎住了话音,白皙的耳廓泛起了浅粉色红晕,令李胥心猿意马。

二人食毕,林之倾带着满满一盒菜肴,心满意足的回了府衙。

此后的日子,但凡得了空暇,李胥总爱往大理寺跑,却从不空手而来,每次都变着花样,送来各色糕点,松饼,时令水果以及各式羹汤。连卞春来都忍不住侧目,小声试探林之倾,换来的除了呵斥便是白眼。

近日大理寺尤为忙碌,又到了整理案卷归档的时日,十几个半人高的木箱横七竖八,仰躺在天井中,四下围坐的几位寺丞与主簿,皆是埋头分拣册录,无暇理会周遭小事。

李胥拎着食盒,熟门熟路的拐进后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林之倾怒不可遏的训斥在库房内回荡,不用细听便知又是卞春来闯出的祸事。等她缓了半口气,李胥才推门入内,透过书架缝隙,隐约瞧见林之倾站在架子前的木梯上。

“看来我来的不巧,大伙儿怎么忙得如此不可开交?”

林之倾低头与其平视,扶额长叹道:“例行公事而已,过完正月,刑部会把整年的卷宗送过来,府衙内人手不足,才会这副人仰马翻之状,让殿下见笑了。”

才说了没几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人争先恐后的嚷起来。

“大人,刑部新送来的卷宗,却不是去年的记录,乃是永德初年六月上旬荆州毒杀案,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我这儿有份缺损的卷宗,乃去年盛京郊外谋杀亲夫案,上头只写了那罪妇姓刘,年方二八,其他一概不知了……”

“大人,我这儿突然有两份一模一样的卷宗……!”

……

林之倾蹙眉微恼,指着那几人的脑门,简单利索道:“你去丁字排,第二列,上数下,第四格里面找原始卷宗;你呢,去己字排,第四列,上数下,第二格,那里头有完整案卷……”

待人散尽,李胥不知从哪儿端来杯热茶,“喝口水,润润嗓。”

才轻抿了半口茶,卞春来又喳喳呼呼的跑来,哭诉道:“大人!那该死的京兆尹又差人过来,说是文桦寺周围多盗匪,最近还出了害命的大事!赵禅那个坏东西自己不作为,让我们大理寺带人去收尸!糟老头子怎么这么坏?明知近日府衙内忙碌,还尽给我们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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