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胥赋(4)

作者:大木闪闪 阅读记录

“留下李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李弼邀功似的打断那人话语,仿佛讨要奖赏的孩童一般,朝着那人开怀大笑。

“陛下足智过人,臣佩服。”那人躬身行礼,抬眼看了眼窗外,暮色渐浓,遂起身告辞道:“天色已晚,臣不扰陛下安歇了,臣告退。”

李弼抬手命他退下,那人这才慢慢退出御书房。

第二章

翌日,正月初一,瑞朝正式进入休沐期,为其十天,举国休朝休商休学。李胥被安顿在内宫一处不起眼的宫院,许久不曾有人居住,破败不堪。刘雄从一进门便抱怨不断,嘟嘟囔囔,手上的活倒是干得比谁都卖力。

“也不多派几个人过来,这么大个院子,让我等寥寥几人收拾到何时!”

砰……一大摞枯枝被丢在门外,砰!又是一声巨响,那些散架的桌椅被丢在院内空旷处,刘雄满头大汗,只着中衣,撩起袖子,边骂边着手清扫整理。

“你这鼓劲方式倒是奇特。”

李胥坐在院中唯一还算整洁的石凳上,提着壶自己沏的新茶,因为没有石桌,只能一手执壶,一手举杯,有点手忙脚乱,一面还不忘挖苦下刘雄。

刘雄委屈地看了眼自己主子,抹去满头汗珠,只能把满腔的怨忿发泄到粗活上,不过这发泄方式还颇具成效,短短几日,寿福宫渐渐有了几分曾经的模样。

正值举国休生养息之际,偌大的盛京城里一派安谧,唯有一地却是格格不入,不仅夜夜笙歌,灯火不熄,还每日门庭若市,那便是盛京第一花楼漱春楼。男人们的销金窟,女人们的断魂梦,在漱春楼里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然而清晨一声尖利的惨叫,彻底撕破了漱春楼纸醉金迷的外衣,宁静的街道霎时人声鼎沸。楼里匆匆跑出几个连衣衫都未及整理的仆役,连滚带爬敲响了京兆尹府衙的鸣鼓。

京兆尹赵禅只得骂骂咧咧开堂责问,那仆役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一个劲的让赵禅去楼里细看。几个衙役得令后,无精打采往花楼赶,心中亦是极不情愿,这休沐期都没过,有钱人真是能折腾。

一行人推开花楼大门,正欲大喊,老鸨子却鬼鬼祟祟的,从边上一闪而过,一把碎银直接往衙役手里塞,又顺势在他们耳边轻语了几句。那几人机灵得很,互相一使眼色,直接从后门钻出,分为两路,各自行事,而后又悄悄汇集在京兆府,等着向府尹复命。

“什么?!”赵禅闻言大惊,又压低声音追问了一遍:“死的果真是兵部侍郎?”

衙役们点头,时不时地左右张望,生怕消息传出让旁人听见。

赵禅愈发心焦,胡乱抓了两下官帽,几不可闻地下令道:“尔等速去刑部喊人!”

其中一衙役猛得摇头,表示自己适才已亲自去拜访过,然刑部闭门不理,赵禅急得直跺脚,原地绕了好几圈,突然急声道:“去……去大理寺……哦,不对,去林府……请大理寺卿!赶紧的!”

赵禅连官轿都弃了,从后院牵来一匹马,就直奔林宅。

瑞朝法典明文,朝廷命官严禁流连烟花之地,只是这些说辞在权臣眼中,不过是摆在台面上,唬人之用,私下里不仅流连忘返,还会出钱包养花魁。

但是现下闹出了人命官司,赵禅区区一个京兆尹,可担不住这个重责,他一面暗自骂道,刑部这帮龟儿子,遇事便缩头,一面马不停蹄地赶去求助大理寺卿。

赵禅与林之倾私交不错,他没什么架子,为人清廉,家中也不是世代为官的权贵,最至关紧要的是,林之倾处事果敢狠辣,又面面俱到。

短短三条街的路程,赵禅似赶了几十里地,好不容易跑到林宅门口,也顾不上礼数,拿起门环一顿猛叩,应门小厮不知是谁,开了条门缝往外瞅,却被随行的衙役一把推开。

赵禅满脸堆笑,口中不停念着“失礼了,改天定登门请罪。”随即一路小跑,冲向前厅,迎面瞧见林之倾穿了件单薄的素色长袍,正从书房内出来。

赵禅一见他,如获大赦,带着哭腔,跑至林之倾面前:“林大人,您救救下官吧!”

“何事?坐下慢慢说,上茶。”

“祖宗啊,我哪有这个胆还能喝茶,方才来报,今早清晨,兵部侍郎死在了漱春楼!”

“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林之倾含笑看向赵禅,这一笑,倾国倾城,赵禅见之竟差点忘了当务之急,只是心底的惊恐犹如惊涛骇浪,将他狠狠拍醒。

“林大人!”赵禅大喝一声,背脊上已冒出一层热汗,双手作揖,表情诚恳,道:“侍郎比下官品阶高,无论怎么处理这事,下官都占不到理,何况他死在烟花之地,该不该向上头禀报,下官也着实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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