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胥赋(76)

作者:大木闪闪 阅读记录

蔡晋昌若有所思,眼里倏然闪过一抹精光,犹豫半刻才道:“我不想害杨番性命,也不愿将事情闹大,若是杨番从此鱼雁沉杳便是最好……”

林之倾讪笑,继而道:“既如此,就把杨番交给我吧,毕竟人是伤在大理寺的,若真论起是非,我亦须担责。蔡大人只管放心,如此处置甚好,当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下官多谢大人!”

蔡晋昌不疑有诈,正为了结一桩大事而窃窃自喜,趁着告假之便,火速去了趟蔡府回报喜讯。蔡甬鸣不忍打断他的欢跃之情,待蔡晋昌言罢,才简单夸赞了几句,“昌儿长大了,懂得为二叔分忧,你在大理寺只是个五品小吏,不如来吏部当值吧。”

“六部蛇鼠一窝,我才不去!”蔡晋昌忿然道。

“这……此话从何说起?是不是襄王又在背地里胡乱说了甚么?”

“二叔,我懂你的言外之意,旁人这么说,我自然不理会,可你不能污蔑大理寺卿,他虽与襄王交好,可这朝中本就各方势力交缠,此举无可厚非。”

“好好好,二叔知错了……”蔡甬鸣及时收住话头,话锋一转,问道:“那林大人可曾言明,要如何处置杨番?”

“我不知,大人总有自己的法子,他适才也提及了,若事情闹大,大理寺也难逃其责,他如此精明之人,定会把此事做得滴水不漏。”蔡晋昌如是说道。

蔡甬鸣心下一沉,又取了些冰饮,放至蔡晋昌面前,缓声道:“昌儿把杨番交给我处置,岂不是更好,难道你信不过二叔?”

“不是!”蔡晋昌抬眸,斩钉截铁道:“这事背后有人搞鬼,我不愿因自己闯祸而连累二叔,若真有东窗事发的一天,我和林大人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襄王和永定侯定不会坐视不理。”

蔡甬鸣一时语塞,竟不知蔡晋昌心中有此盘算,多年的隔阂,在这一霎那,消失殆尽。他颤抖地伸手,想要拍一拍蔡晋昌的肩头,却又不自主地停在半空,蔡甬鸣嘴角含笑,笃定道:“二叔不会让你出事的。”

翌日下朝,蔡甬鸣破天荒地邀了李胥回府品茶,二人进了蔡府,行至内院游廊时,蔡甬鸣抬头看向花架,没来由地感叹了句:“还记得穆昀兄第一次拜访蔡府,说内院太冷清,赠了些种子给我,让我在藤架上栽些花儿,一经数年,这花都开得这么旺盛了。”

李胥笑而不语,眯眼打量了一番架上开得正盛的球兰,暗自思忖,蔡尚书果然眼光独到,此花别致,竟不曾在侯府见过,新栽几株于园中,想来兰若定是欢喜的。

二人各怀心事,一前一后径直入了书房,蔡甬鸣是个直爽之人,一入座,便弃了迂回手段,开门见山道:“不知殿下需蔡某如何效力,才肯将杨番之事作罢?”

“蔡尚书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李胥轻笑,亦不作赘述,直截了当道:“元月里令郎遇害,兵部侍郎之位悬而未决,就请蔡尚书行个方便,发通公文,提拔兵部员外郎沈奕,填补此空缺吧。”

“蔡某尽力而为,若尚书令无异议,下月沈大人便可如殿下所愿,走马上任。若我办成此事,还望殿下依言,将杨番交予蔡某。”

蔡甬鸣不卑不亢,句句在理,哪知李胥为难道:“人是真的没法子交托给蔡尚书了……”

见他面有愠色,隐忍不发,李胥忙又解释道:“蔡尚书莫误会,本王岂是出尔反尔之人,唉……实不相瞒,杨番伤得不轻,怕是凶多吉少,估计熬不过这几日了,难道蔡尚书还要为他出丧安葬不成?”

蔡甬鸣神色略有和缓,沉吟片刻,仍心存顾忌,却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个良策,正踌躇之际,李胥提议道:“一具死尸运进蔡府,必然引得旁人侧目猜忌,若大人不放心,杨番咽气之时,你大可派个亲信或亲自上大理寺查验,死人还是安置在府衙内更为妥帖。”

“那便有劳殿下了。”

蔡甬鸣本就没打算让杨番活着,随即敷衍得说了句客套话,心底却震惊于襄王与大理寺卿之间的暗中勾结,一想到蔡晋昌还毫不知情的在府衙内尽心尽力,他心头忧虑更甚。

此事看似意外,却处处透着蹊跷,蔡甬鸣的脑中闪过不详的念头,他犹豫再三,盯着李胥起身告辞的背影,突然怯声问道:“敢问殿下,正月里,我儿死于漱春楼内,是否为殿下所为?”

李胥面色如常,回首瞧了他一眼,眸色幽黑平淡,毫无波澜,冷声道:“蔡尚书莫要听信些不着边际的风言风语,令郎并非我动手杀的,本王若亲自下手,动的肯定是蔡晋昌……”言至此处,话锋一转,又笑道:“本王说笑了,蔡尚书莫介怀,本王还有要事待办,先走一步,蔡尚书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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