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胥赋(92)

作者:大木闪闪 阅读记录

元昱在朝中势单力薄,面对满朝文武,桓帝亦是力不从心,毫无招架之力,而宣战之后,诸事更需依托燕家带兵压制,又何来问罪一说。既如此,他燕琼丛又何惧之有,故收拾行装准备即日赶赴北疆。

见府中忙碌,燕漪方从下人口中得闻,父亲欲折回北疆一事,思及昨日家宴上燕琼丛反常的举动以及言语间的细枝末节,燕漪略一合计,理出了头绪。

临行前一晚,她敲开书房大门,见燕琼丛神情颇为轻松,不似前几日这般愁眉苦脸,遂假意问道:“父亲,近日可是遇上了甚么喜事?”

“秀安何出此言?”

“前几日,夏将军从北疆而归,而后便见父亲愁容满面,秀安不敢叨扰,今日一见,父亲瞧着神清气爽不少,故而有此一问。”

燕漪言语间故意避开了元昱,好似自己只是个懵懂不知情的孩子在关切父亲的近况。

燕琼丛心下了然,知道事事瞒不过她,便笑道:“此事还未有着落,待大局一定,父亲自会原原本本告知于你。”

“父亲是信不过我?”燕漪一脸严肃,追问道。

燕琼丛微微蹙眉,轻叹一声后,道:“秀安,你这刚直的性子须得改改,日后长留盛京,你这秉性少不了要吃亏的。再者父亲怎会不信你,只是事分轻重缓急,有些要事不告诉你,乃是事出有因。”

“我明白了,秀安多有冒犯,望父亲见谅。”燕漪先礼后兵,随即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道:“元昱并非良人,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草原上的猛禽都不会向杀害同类的异族摇尾乞怜,更何况是人?!无论他有何盘算,父亲还是提防他些为好。”

说罢,燕漪深深行了一礼,踅身离开。再多的言语也劝不回一意孤行之人,她唯有点到即止,以免伤了父女情义。

启程当日,出乎意料的是,竟遇上元昱登门拜访,他见燕琼丛行色匆匆,便伸手递来一物,长话短说:“听闻世伯今日启程,特来相送,在此先预祝北疆诸事顺风顺水,世伯如愿以偿。这纸文书是我为世伯备下的小小心意……”

元昱忽压低嗓音,左右环顾后,凑近道:“大可汗此人防不胜防,若他在国书上做手脚后果不堪设想。我自幼习得突厥文,虽不精通,但应付普通文字不成问题,便自作主张替世伯拟了份突厥文的休战国书,借此作对比参考之用,望世伯不要嫌弃才好。”

燕琼丛随手接过书卷,草草敷衍了几句,旋即策马驰骋,扬长而去,元昱负手而立,挥手为他送别,笑得眉眼弯弯。

燕琼丛瞧着手中的文书,暗骂燕池俊这是个吃里扒外的败家子,处事分不清何轻何重,什么事都一股脑往外倒。本想丢了文书一了百了,但转念一想,与突厥部商讨一事情况未明,还是留下此物有备无患。

燕琼丛离京一事虽已极尽低调,却难逃京中各方耳目,消息传入永定侯府之时正值午后,小厮带着沈奕,径直前往书房,路过庭院偶遇正一人独自练剑的崔敬澜。沈奕忍不住驻足凝望,他看得出神,过了半晌才记起自己另有要事需办,急忙抬步继续前行。

推门进入书房,里头早有人在等候,沈奕行完礼,喘了口气,疾声道:“侯爷,北疆怕是要出大事了!这几日夏殊瞒过众人,匆匆往返于北疆盛京,而近日探子回报,燕琼丛假借身体抱怨,实则乔装偷偷出了城,想来北疆战事有变。”

崔子风闻言,眉宇间蒙上一层忧色,抬眸望向李胥,见他单手支额,似在沉思,便问道:“兵部可有收到粮草调令?”

“并没有……”提及兵部,沈奕忽又想起些旁事,忙出言道:“侯爷,我另有一事禀报,此前尚书令下令补足北疆的军饷粮草,可十余日前,他又翻脸不认人了,命兵部粮草供给照旧。”

“以利相交者,利尽则散,乃情理之中。”

崔子风完全不在意这些蛇鼠一窝的小人,他心系战事,最担心的莫过于边疆安定。

李胥抬眸,望了眼窗外秋色美景,缓声道:“我倒是有别的见解,燕琼丛的鬼祟之举未必与战事相关。”

“此话怎解?”房内二人异口同声道。

“二位莫急容我细说,舅父同沈将军皆为将才,我且试问,若抛去个人恩怨,平心而论,燕琼丛此人的率兵能力如何?”

二人相视而笑,沈奕不假思索道:“资质平庸,勉强算个守城之将,不擅调兵遣将和用兵之道,若真碰上硬敌,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李胥轻叩茶盏,坦然道:“既如此,舅父和沈将军又何必杞人忧天,这般惴惴不安。燕琼丛可比旁人更为了解自己,倘若北疆真出了变故,以他这般小人秉性,大敌当前,哪敢欺瞒此事独揽罪名,早就哭着喊着上报朝廷,命兵部增派援军,运送粮草。更有甚者,恐怕会跪于侯府门前,祈求舅父为了黎民苍生,带兵出征,助他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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