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妻(37)

姜姮反应极快地从身后抱住他。

带了些补救意味地,拿额头蹭在他颈间,语调也腻腻的:“辰景哥哥,我想见我的兄长,我不跟他说话,只要让我看一眼就行。”

梁潇看出来了,这是不疼了,又有多余的心思了。

他不言语,姜姮就缠着他不放,几绺发丝磨蹭着他的后颈,毛糙酥痒,莫名生出几分燥热。

梁潇心里太明白了,她这是怕他对姜墨辞用刑,想看看自家兄长有没有伤,有没有缺胳膊断腿儿。

他把姜姮从身上扒拉起来,摁回床间,盯着她冷冷道:“我还没对墨辞动手,你要再闹,我立刻就去卸他一条胳膊。”

说完,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转身阔步离去。

短短一夜,成州的邸报已在书房堆积如山。

所谓叛军,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五万陇右道驻军足可剿灭,但驻军清扫战场审讯祸首时却挖出来一些辛秘。

今年,成州一带出现神秘墨客辗转经营,联络朝廷官员,试图寻找当年新政党的幸存者,而此次成州流民作乱反叛朝廷,也很难说是不是受这群人的蛊惑。

梁潇坐在书案后良久无言,手摩挲着邸报上“幸存者”三字,忽得抬头问:“虞清还打探出来什么?”

书房里跪着军中信使,受左翎卫将军虞清所托,不走官道,秘密进京向梁潇禀报军情。

信使道:“虞将军怀疑,京中亦有新政党在暗中行事,策应成州。只是将军远在千里之外平叛,无暇顾及,特命属下进京提醒殿下,此事敏感,涉及靖穆王府,您千万要小心。”

梁潇点了点头,让信使稍作休息就回成州。

他将邸报扔回书案,起身走到窗前。

天边彤云密布,阴影自重檐覆屋游移,逐渐扩大,枝桠迎风簌簌颤立,瞧上去是一场大雨。

方才还是春风艳阳天,顷刻间就变了脸。

站了好一会儿,听见身后有衣料窸窣的低微声响,他头都没回,直接问:“阿翁,怎么了?”

姬无剑道:“玉徽县君闹着要见您,王府护卫已奉命将她拦下,您看……”

梁潇揶揄:“她是要见我吗?是挂念着她的墨辞哥哥吧。我可没有姜墨辞的福分,有那么贴心为兄的好妹妹。”

姬无剑不知该说什么,听得梁潇凛声吩咐:“把她轰出去,这些日子不许她来王府,还有……”

他顿声,添了万分的凝重:“加派守卫,守好暗室和西厢,一定要看住了姜墨辞和谢夫子。”

本以为关他们些日子,待成州战事彻底结束便放他们回去,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成州是一滩浑水,金陵也不见得干净。七年前姜墨辞在京中为质,辰羡和新政党的活动他参与的并不多,怎得就能轻易找到那间专供秘密联络的小院子?

最坏的答案,就是七年后的今天,姜墨辞又重新和那些人搭上线了。

可姜墨辞既然参与新政不多,认识的新政党也不多,那有谁会是他恰恰认识,又能如此信赖的呢?

梁潇胸膛堵着一口气,狠狠打在金交椅背上,怒道:“给姜墨辞上点刑,审他,如果还审不出来,就把谢夫子拖过去,看这一对苦命师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姬无剑瞠目:“这,王妃那边……”

“别让她知道,还有,刑具上收着点劲,别给姜墨辞留下残疾。”

这么打定主意,梁潇难得慈悲大发,真让姜墨辞和姜姮见了一面,姜姮见姜墨辞虽胡子拉碴狼狈不堪,但衣上一点血渍都没有,终于能放下心,也不再闹,肯乖乖地喝药。

只是她不知道,姜墨辞一离了她就被带去暗室受刑。

这些日子朝廷风云不歇,王瑾见抢夺军权不成,上奏说近来京中仕子妄议朝政的现象时有发生,让京兆府和大理寺严加查探。

这等鸡毛蒜皮的事梁潇不欲理会,由着他去,只是今年本是大考之年,仕子齐聚京都,须得暗中看着,别闹出乱子才好。

第20章 . 旧情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一大清早,侍女进来禀,说许太夫人病得厉害,太医说怕是有些不妥。

自梁玉徽和梁潇闹翻,许太夫人就开始病,起先梁潇以为他这老母亲是为见妹妹在装病,没拿着当回事,只让太医来看。

谁知眼看病来如山倒,越来越严重,哪怕让玉徽天天守在病榻边侍奉也不见好。

往常太医总说要多饮几副汤药,仔细调理,这一回却直接说不妥。

梁潇立即和姜姮去薛皋院看望母亲,许太夫人病骨支离,脸色苍白,拽着梁潇的手,说自己要死了,没别的心愿,只想让自家弟弟带着侄子侄女们来送她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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