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寨主到女皇(27)

文蜀回头看了他一眼:“看什么呢?”

葛谨风谨慎的恭维:“看这里井然有序,寨主的部众精悍勇猛,气势非凡。”

文蜀十分得意,她这些年穷,主要就穷在四处打点经营山寨和养活精兵这两大项花销上,自己吃喝才能消耗多少:“有眼光啊小子。”

被人簇拥着,牵着马往山上又走了几百米,看到一群小孩拿着木刀木剑跑来跑去,互相比划着劈砍,壮汉在房檐下打磨斧头准备修墙,妇人们在灶旁添柴蒸着清香的青团,几个缺胳膊少腿的老汉坐在屋外制作农具和器具,老太婆煮了五谷糊糊喂养刚出生的小羊羔、分拣蚕宝宝,瘦弱一些的妇女们坐在屋里纺线。

山上不知何处有铁匠叮叮当当的清脆又有节奏感的声音,响的没完没了。

葛谨风看的暗暗心惊,他刚看文蜀身上的衣服有补丁,头上插了一只木簪,以为这是个穷困的山寨,只是把马喂得好,现在看这些百姓各个面有笑容、身强力壮,又不害怕寨主,身上的衣服虽然有补丁却算不上残破,比南柯府的人百姓也不差。顿时明白过来了,这女子所图甚大。不贪图酒食衣裳等享乐,难道她妄图称王称霸?

文蜀问:“有谁家房子被浇塌吗?”

三郎伸手搀着公子,怕他走不动路,格外殷勤的说:“没有,都踏实着呢。就漏了两个洞,等下完雨拿草一补就好了。公子,雨天路滑,你踩着草走。”

干娘一个劲儿的瞧葛谨风,是真漂亮,道:“寨主,好事将近啊。”有这样的天姿国色,还要桑三郎干什么。看桑三现在也知道争风吃醋了,好笑。

文蜀笑了笑:“我受他哥哥托付照顾他,焉能趁人之危。”

往上走,绕过大厅,旁边就是马厩,新来的大白马有幸和寨主的大黑马住在一起,其他的牲口只能挤挤,牛马驴骡混居在一起。

又往后方三间正房走去。

葛谨风本就浑身发冷,猛地睁大眼睛,这卧房两旁挂了桃木板,这无可厚非,令人震惊的是上面写的字。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他惊呼出声:“这!这…好气魄。”好大逆不道!你这坐井观天,妄想谋朝篡位的贼。

房檐下有个小孩拿扇子扇火,砂锅里小火咕嘟着半锅姜汤:“五姐!”

“盛十二碗姜汤来喝。把摔断腿那只羊宰了吧,不缺那点毛。”文蜀眯起眼睛打量他:“还以为你们郁金府来的人,见不得这种句子呢。风谨,你能忍住不说我大逆不道,真有城府,将来必然不凡。”

不太对劲,没被吓得哆嗦成一团,见了这样的句子还能稳住,普通小公子哪有这份心智。

葛谨风一打眼就瞧正房墙上挂了一把宝剑,乃是大魏宫中赐给禁卫、将军们的白鲨鱼皮鞘。暗自心惊,心说难道这是京城的将军的在外培养的一只私军吗?这次又是谁要谋反?垂首道:“愿借寨主吉言,能苟且安生就好。”

桑三郎拉着他进屋去,热情洋溢的拿了里外三层的干净衣服给他:“从里到外都是新的,你别嫌粗劣,寨子里以俭朴为主,织的罗绮都拿去卖钱了,都舍不得穿。湿衣服容易受寒,快脱下来。”

“不敢不敢。”葛谨风因其热情,感觉更加诡异,又要遮掩自己的弊端:“不敢劳烦尊驾,我自己可以更衣。”

桑三郎非但不走,还在旁边坐了下来,指了指竹编的屏风。知道她必要偷听,格外朗声说:“你去后面更衣,毛巾和恭桶都在那儿。公子,不是我夸耀,五姐是一位贤明的豪杰,她虽然不是男子,照样顶天立地,待人宽厚又和善大度,天下间多少男人都比不上她,也只有话本里的英雄好汉能与之相比。我在此地已有半年,受了她许多照顾、教诲,学了不少知识。你年纪小,来到她这样的人物身边,往后余生受益匪浅。寨主将来是有大造化的人物,也不知道谁能沾她的光,鸡犬升天。”

文蜀把金子都藏好了,靠在门口喝姜汤,辣的直吐舌头,暗自好笑,想不到三郎在背后这样看我。你既然知道我将来有大造化,何必常常摆出一副被贼所掠,身不由己的样子。

葛谨风有点迷茫,这样的奉承话不算高明,但为什么要跟我说?若是两军交战,抓了人这样美誉,是为了收买人心、招降敌人,我又有何用。是了,一定是寨主或她的亲信在门外偷听,这种‘有人在门外偷听故意引诱人说坏话’的伎俩太可笑了。上山路上看桑三郎脸上变颜变色,怕是有两样担心,又担心我取而代之,又怕有什么别的变化。可笑。

他抖擞精神,大概擦干了头发,用梳子略梳了梳,系着衣带从屏风后绕出来:“单凭寨主的气魄,那个敢小觑。况且美玉藏顽石,莲华出淤泥,仙机县乃是国运重地,文寨主将来必然飞黄腾达、发迹变泰。”

文绎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