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藏天光(404)

御史台早些年一直锋芒毕露,狠谏了不少朝中官员。

后来阿翎登基,诸事亲力亲为,朝中之事,朝中官员都在阿翎眼皮子下,所以这几年御史台很少在朝中露脸。

但这一次,借由湖城官银失窃一事,吴老大人死谏,而后肖明举站了出来,一跃成了御史台的主事人。

这样的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只会越演越烈。

“有什么话,问吧。”天子的声音想起,沈辞再度抬头看向殿中,隔着十二玉藻旒冕看不起天子的神色,但他知晓她在看他。

沈辞也大方看向肖明举,“肖大人请说。”

沈辞久在边关,又是禁军统领,身上自带了军中气息,稍不收敛,这种压迫感释放便会让对方不寒而栗,尤其是肖明举早前在朝中也只是跟在吴佐一身后,哪里这么单独在大殿上同沈辞这样的人对峙过。

肖明举深吸一口,尽量镇定道,“敢问沈将军,沈将军正值壮年,又刚才娶妻,为何沈迎好端端的,会将沈山海过继给沈将军?”

肖明举继续逼近,“还是沈将军听到什么风声,才特意将沈山海过继到自己名下。”

肖明举问完,殿中目光都看向沈辞。

沈辞沉稳道,“山海是我侄子,出生的时候体弱多病,一直到大些才好。家中一直希望山海同我一样健朗,山海同我在一处的时候,近乎没有生过病,家中找人算过,说等过了八岁的坎儿,将山海过继到我名下,可保平安。早几年我一直在立城边关,去年回安城时,山海刚满了八岁,所以父亲做主,将山海过继到我名下,但实则山海还是唤的我一声二叔。”

肖明举凑近,“真这么巧合吗?刚好是怀城之乱之后,沈家就第一时间将沈山海过继到了救驾有功的沈将军身上?”

火药味越渐浓烈,沈辞反问,“有何不妥吗?怎么,御史台监察百官,连朝中官员壮年娶妻,却过继子女这些事情都要监察?”

肖明举反驳,“沈将军若行得正,又何必怕御史台检查?”

肖明举说完,已是针锋相对之势。

戴景杰咬牙,艹他娘的!

方四伏笑着开口,“肖大人,这御史台在天子跟前问话,又不是审案,大理寺还有旁的官员在,有些越俎代庖了吧。”

肖明举收敛,“那请问沈将军,你兄长去了何处?为何沈老将军丧事之后都未回来。”

沈辞沉声,“我不知道,但我也想知道兄长可是遇事,我也私下请了禁军中的兄弟帮忙留意,看是否有大哥的消息。”

沈辞如此说,反倒坦荡。

肖明举轻哼:“沈将军自然最好是不知道,还要问问沈将军,谭王之乱,沈将军救驾为何来得这么快?比阜阳,平南,万州和丰州四处的驻军都要快?”

沈辞应道,“肖大人未在军中呆过,不知道千里奔袭吧,我告假回家中看姑母,正好途中马匹走失,察觉有驻军路线不对,一面让人查看,一面想着天子在怀城,当时离怀城不远,就第一时间往怀城去了。我早前是东宫伴读,后来在边关也一直警觉,所以不曾耽误。后来发现有异,就第一时间让去平南侯府搬救兵,此事也有不妥?”

肖明举追问,“真这么凑巧吗?刚好谭王之乱,沈将军就出现在怀城附近救驾?”

沈辞有些恼,“肖大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沈辞问心无愧。换作是你,换作是今日殿中任何一位,知晓天子为难,不会赶去救驾吗?”

不待肖明举开口,沈辞掷地有声,“禁军之中,各个都会,驻军之中,也人人都会!我沈辞忠君,并无二心,天地可鉴!”

肖明举道,“那沈将军知不知道,有人将雷耿生的书信匿名送至御史台,书信中,雷耿生亲笔提到,他与沈迎两人会负责接应西戎人与谭进会面。这其中还有雷耿生同沈迎的往来书信。书信大理寺已经鉴定,是雷耿生和沈迎亲笔所写。而且沈将军,雷耿生侄子已经招供了,确实陆续帮雷耿生带人从西戎入境,按照紫衣卫早前的查证,这些人就是西戎人,人证物证俱在,沈家在其中脱不了关系。而且,有人见到沈迎替西戎人引路。”

肖明举说完,殿中一片寂静,沈辞也没有应声。

他根本不知道大哥这处这些事,他也是头一次知晓。而且到底还有多少证据留在旁人手中,他也不知晓,他不能贸然接,也不敢贸然接。

肖明举说完,又朝姜宏允道,“姜大人可以佐证。”

姜宏允上前,“陛下,大理寺却已查证证据。”

殿中纷纷哗然!

“沈迎人都未找到,就凭这些所谓的人证和物证就要定沈家的罪?沈家一门忠烈,太老爷子一身戎马,铁骨铮铮,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沈将军驻守边关,又在怀城之乱拼死护驾;沈家有什么理由谋逆!沈老将军征战沙场,留了一身病根,眼下还尸骨未寒,就凭这些证据,连沈迎的面都没见到,就定罪,简直草率!你让沈将招什么!沈家一门忠烈,岂容如此糟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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