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篡位成功后她跑路了+番外(119)

作者:谢朝朝 阅读记录

李文演捏紧了拳头,直到男子走后,才缓缓走到了虚掩上的门前。

零星的几朵雪花从空中飘落,月尚还挂在天边。

他从未如此迟疑。

最终,他抬起重逾千钧的手,扣响了冰冷的木门。

“笃笃,”冻硬了的门敲起来声音清脆。

门里窸窸窣窣的动静没停。

“请进——”

是她在说话。

文人墨客总爱用分离时的钝痛来证明他们的切切深情,从前李文演并不以为然。

可这些年来,白天他尚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午夜梦回时,却总有她的身影浮现。

但梦到底是梦,就像一群哑巴在台上唱戏,他看得见,却听不见他们在唱什么。

而眼下她的声音,真切到让他不敢相信。

想见的人和他只隔了这一扇门,但冗长的犹豫让他失去了一鼓作气的勇气。

他不敢推门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脚步声逐渐靠近。

李文演仿若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再不敢动。

门开了。

他辗转千里也想见的人,不太稳当地站在了他面前。

月色与雪色交映,衬得她整个人恍若天女下凡,缎子似的乌发高高束起,微微蓬乱的发丝都好似发着光。

七年过去了,她原本娇俏的面颊早脱去了稚气,打扮得也同在他身边时完全不一样了。

她穿着一身紫貂小袄,上缀着几颗银制的款冬花,走起来就会扑簌簌地动,张扬极了。

她突然靠近,李文演只觉自己的呼吸都凝在了此刻。

她身上酒气重,眼下站得这么近,他立时警觉起来。

她喝酒了,是和谁?

是和方才的那个男人吗?

她吃醉了酒,连上下左右都已经分不清了,哪看得出他内心的翻江倒海?

她满目疑惑,像迷路的小兽一样歪过脑袋去打量他。

她的目光扫向他,眼睛、鼻子、嘴……

李文演这才发觉,她好像是在分辨他是谁。

熟悉的心悸之感再次出现在他的胸中,他张嘴欲言,却发不出声音来。

她已经要忘记他是谁了吗?

而周妙宛终于正过了脑袋来,她好像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

她立马就要关门。

她不想看到他。

内心的火焰驱使着李文演死死扣住了门扉,死死拉住了自己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

周妙宛好像更疑惑了,重新歪头看他。

她说出口的话带着十足的醉意,天真又残忍。

“你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呢?”

是的,她的眼中没有恼恨,她的语气也依旧很温和。

一点也不咬牙切齿。

这样一句不掺杂任何感情的话,比无数辗转反侧的夜更叫李文演心痛如绞。

而周妙宛刚说完,好似又有一阵醉意涌上了她的面门。她脚步趔趄,松开了扶在门闩上的手,往后倒了好几步。

李文演深吸一口夜风中的冷意,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眼看她就要栽倒在地,他迈过了门槛,托住了她小臂扶住了她。

她已经晕得眼睛半阖了,脑袋随之一点一点的。李文演没想太多,见屋里无人,灯也无一盏,径直将她抱起送回了卧房。

脑袋刚挨上枕头,她便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平稳。

替她拉好被子后,李文演站在床前,低下头久久凝望着她的睡颜。

离开他之后,她应该过得不错。

她居住的小楼和部落正中的旗楼很近,附近的民居中,就她住的这里最像样子。

屋内的陈设摆件一应俱全,若是留心,还能发现她的小巧思。

她的脸颊也比从前丰润了许多,看着有肉了,整个人也不再和七年前一样病怏怏的。

李文演突然觉出了些自己的卑鄙来。

难道他应该期盼她离开后过得不好吗?

苦笑浮于他的唇角,他终是收回了目光,走出了她的卧房。

他没有走远,只静静站在院墙外。

雪下大了些,天边白茫茫一片。鹅毛似的雪花飘落在他的肩头,很快便积起了白霜样的一层。

雪越来越密,下了整夜。

风摇乱,雪肆意地飞,有雪粒子顺着他的鼻梁一路滑下,在他的鼻尖融化。

他寸步未挪,任由寒风瑟瑟刮来,积雪堆了满身。

再彻骨的凉意也浇不灭他的心火。

醉后的她尚如此决绝,他又如何在她清醒时,用自己的本来面目去面对她?

不自觉已过整夜。

天光乍破,堆雪般大团大团的云积在半山腰,些微的光透了出来。

小孩儿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

“沐姨姨,你真好……”

小姑娘摇着一个有些壮实的婶子的胳膊,笑嘻嘻地一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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