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烟漠漠柳毵毵(17)

作者:重雪寄北 阅读记录

“知己好友也就罢了,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我可赔罪不起。”

大宋风化开放,倒也不至于如此开放。

“那我就把你藏起来,金屋藏娇,很是不错。”宋云渊话是玩笑话,心倒是真心。

苏初安想都没想便回嘴,“为什么不是我把你藏起来。”

宋云渊握住他的手,真挚地说,“也行,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在哪都行。”好像屋里最亮的不是烛火,是他的那双盛满了他和爱意的眼睛。

“别贫了,赶紧回吧,明日还有要事。”苏初安往外推他,让他赶紧走。

宋云渊垂眸掩下心中万千沸腾,再抬眼时,又是那个满眼笑意的宋云渊。看着苏初安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突然福至心灵,探着身子去轻吻他的额头,“我走了。”

苏初安看着他靠近的身体,本能的闭上眼睛,额头被烫了下之后又迅速睁眼,眼前的人已经坐直了身子,看了他一瞬便走了。

苏初安抬手去摸被烫伤的额头,顺着往下摸到了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一瞬之间愣住了,原来刚刚,自己是笑着的吗。

第 9 章

原以为宋炚铭还要再慎重考虑一段时间,没想到只隔一天,宋云渊就带着他的密信敲开了他的门。

“这么快?看来咱们的陛下,真的很着急啊。”苏初安把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笔洗里的纸灰升起灰色的烟雾。

宋云渊看着他,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说话。

“陛下他,怎么了?”到底是苏初安耐不住,主动问了他。

静安侯虽在翰林院,但宋濯爱惜他,经常把他召进宫里伴在身侧,时候竟比两个儿子还多。

宋云渊摇摇头,“只是易乏,太医开了药嘱咐按时服用,并无大碍。”

易乏?宋濯与苏慎年纪相仿,正值壮年,该是最有精神的时候。

“可有药方?”苏初安问道。

宋云渊摇头,他只是得皇上喜爱,哪能够得着那么高的地方。

苏初安不死心:“药渣呢?”

宋云渊再次摇头。

苏初安明白他的意思,是得不到,也是不能得到。

宋云渊的宋,是因为祖上因厥功甚伟得圣祖御赐宋姓,说得好听点,是个侯爷,说的实在点,不过是闲人一个。寻常陪着陛下皇子写诗作对已经足够,手要是伸得太长,无论是谁,都能砍掉。

“除了易乏,可还有别的症状?“

宋云渊有问有答,“表面上并没有。”

苏初安摩挲着额头,没有继续说话。

对于宋濯,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声声皇伯伯并非是不记得,可那被鲜血染红的路砖,那场下了五天五夜的雨,都没有冲刷掉的红,更是犹在眼前。他跪在雨里想留住一丝一毫,用尽全力却依旧不能阻挡的犹如扒皮抽筋之痛苦,如今想起来也让他疼的浑身湿透。

苏初安一字一字地说,“希望他能活到,我死的那天。”念之深,恨之切,不过如此。

宋云渊起身走到他身后,取下他的发簪,从怀里掏出木梳,一下一下地给他梳头发。

梳子是他临出门前,太夫人派人送来的。这木梳用的是上好的桃木,有安神之功效。做成之后被太夫人要了去说要泡药浴,泡完了再给他送来。

木梳从头梳到尾,桃木香混着药香在他的发上留下痕迹。

苏初安吸了一口,“可是泡了茯神?”

“还有呢?”

“还有合欢皮,无忧草,龙骨,柏子仁。”苏初安顺着他闭目养神。“怎么都是安神助眠的东西?”

“太夫人知道你睡不好,故而跟我讨了这把木梳去,泡了药浴,今日才给我。”苏初安的头发随着梳子摆动,垂在半月椅靠背后,像青丝瀑布一般。

苏初安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配合他:“你做的木梳?”

“可有感受到不适?”木梳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才得了这一个好用的。

苏初安摇头,“很舒服。”抬手把木梳拿过来,左右端详。

桃木温和,可这么好品质的也很难得,何况做成梳子。梳齿打磨得很光滑,手摸上去都丝毫感受不到刺,梳把上刻了一朵莲花,旁边还有一片莲叶和几个露出水面的莲蓬,不用数他都知道每个莲蓬上都是九个莲子。

他知道,这是宋云渊亲手刻的。每次他画荷莲时,都要画一大一小并在一起,莲叶也是,莲藕上的莲子一定要去九个。

梳子的另一面,是一句诗:日暮秋云阴,江水清且深。字字无莲,字字是莲。

苏初安摸着凹凸的诗句,把诗接下去,“何用通音信,莲花玳瑁簪。”

字字无他,字字是他。宋云渊把他的头发拢了拢,手指穿梭在青丝中,给他按摩头部个肩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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