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太子当未婚夫(128)

这话倒是缜密得很,沈长流微微颔首,心里也有所猜测——陆家虽颓败了,但当年到底是煊赫过的,会为‘陆清寥’留下些心腹好手不足为奇,

他不再纠结此事,又对裴在野温声道:“四郎出去瞧瞧还有什么随身物件要带的吗?”

这便是委婉地要和沈望舒私下说话的意思,裴在野把父女俩各瞧了一眼,颔首出去了。

他没干什么窃听之类的丢人事,反正这世上不会有比小月亮更容易套话的人了,再说小月亮信他,他要想知道什么,回头直接问她就是了。

沈长流等他走了,对沈望舒道:“其实前两天,陆妃娘娘派人送信过来,说是打发了女官过来,想接你去她那里过年,不过那日正逢你被纪世子劫走,我便没顾得上此事,如此倒也赶巧了。”

陆妃甭管人品如何,但这个姨母当的还是不错的,她也不知道大殿下派来的秦公公私绑过沈望舒的事儿,后来秦公公被灭口,陆妃就更不明详细,大殿下也没敢跟她详说,她便隔三差五就打发人过来给沈望舒送这送那的,还时常来信问寒问暖。

有当年的旧例在先,沈长流并不想让儿女与陆氏再多搅和,但眼下事急从权,他也顾不得纠结了。

他斟酌了下才道:“陆妃娘娘在信上说了,她这回派出的女官也姓陆,从亲缘上论,还算你的远房表姐,名唤陆清梅,仔细算算路程,她应当也到豫州了,我命人快马加鞭给她送信,说明事情原委,你们这回去长安,必得途径豫州,我请她在豫州长眉的官家驿站和你们碰头,到时候由她带人护送你们一路返回长安,然后再请陆妃娘娘庇护,免得你们卷入纪世子一案。”

他边说边写了一个通信方式:“你上路之后,别忘了去信给那位陆女官,好敲定最终联络见面的方式。”他又补了句:“那位陆女官左颧有颗红痣,眉眼细长,身上应当还有宫里的玉牌,很是好认。”

他叫裴在野出去再说这事,倒不是信不过他,但作为一个父亲,他自然要为女儿多留几张底牌,也不会把女儿的安危全部系在一人身上。

因为秦公公的缘故,虽说挟持她是秦公公自作主张的,陆妃娘娘往日对她也颇多照拂,不过沈望舒对那位高贵的姨母还是有点怪怪的感觉。

哪怕眼下大祸临头,她也是有点警惕的...

不过沈长流硬把纸条塞进她手里,眼底不觉含泪,面上满是对女儿的担忧:“这一路你务必小心,哪怕是对你陆表兄,也别心太实了,若发现有什么不对,即刻离开。”

沈望舒瞧父亲都这般了,就没在嘴上反驳,心里头还是存了二分戒备。

他转眼又为女儿想了一条后路:“当年那位照顾抚育你的柳叔眼下就在陪都,我到时候也给他写一封信,若有什么事,你当即转道陪都洛阳,去寻你柳叔吧,反正洛阳就在豫州境内。”

他能把女儿交给裴在野是真的,但必得为女儿多留几条后路也是真的。

柳叔自然是可信的,不过瞧父亲对四哥有些提防的样子,沈望舒不由反驳:“四哥也可信呢。”

她说完,脑子里又蹦出纪玉津的那些话,不由挠了挠头。

沈长流抚了抚女儿鬓发,叹道:“听我的吧,多留个心眼总没错,本来该叫飞廉陪你去长安,但他有公差在身,贸然动身,反而会引得王府越发怀疑,表哥总归不是亲哥,做什么事都隔了一层。”

沈飞廉行事颇快,眼下已经帮着裴在野和沈望舒收拾好,又一人手里塞了一张他攒下的私房银子:“快走吧,西城门已经打点好了,马车就停在角门。”

沈望舒再顾不得多说,被裴在野扶着上了马车,眼底含了包泪,一边吸鼻子一边和父兄挥手告别。

最近实在发生太多事,甚至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一顿好觉都没睡过,还要去她最不想去的长安,她一下没了精神,缩在马车上恹恹的,但是心里又害怕着王府的人追过来,昏昏沉沉地也睡不着。

裴在野见她这幅可怜样,心里跟被拧了把似的,伸手帮她捋了捋鬓发:“小可怜。”他又抚了抚她的脸颊,不由得道:“乖乖,困就睡吧。”

他还没有用这样温柔爱溺的语气跟她说过话,沈望舒怔怔地瞧着他。

裴在野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小姑娘说了什么疯话,红晕从脖颈慢慢爬了上来。

他慢慢别过脸,不让她看自己正脸,僵着一张脸岔开话题:“马车里有毯子,你要是觉着乏了,就先靠在车里睡一会,其他的事有我打点呢。”

沈望舒觉着头昏脑涨的,只是摇头:“睡不着,我头疼。”

七杯酒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