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太子当未婚夫(223)

她说到这儿,略带嘲弄地一哂,然后才道:“不出岔子,你表兄明日就能出狱,他想见一见你。”

沈望舒想了想,答应了,又发愁:“我在哪见他合适呢?”

两人现在已经退了亲,去陆家还是她家都不合适,难道她要去牢里见表兄?表兄估计也不愿意旁人见他那般狼狈样吧。

她正琢磨要不要找间便宜茶馆定个桌,就听齐太后道:“他既托人把话带到我这儿,我便做主,把园子里一块僻静处借给你们,让你们好好把话说清楚,如何?”

她是瞧出来了,沈望舒对那陆家四郎无意,不过陆家四郎倒是有心的,那让望舒把话跟他说清楚也好,谁让两人曾经有过婚约呢?一是让他不必再纠缠此事,二也是帮自己那倒霉孙子着想。

齐太后一边感慨自己命苦,见沈望舒点头,她便命人去刑部大牢传话。

第二天沈望舒和陆清寥前脚刚去园子,裴在野便匆匆赶来了,皱眉对齐太后道:“祖母,谁让您答允让他们见面了?”

忍住没杀陆清寥已经算他客气了,他还敢提出见她?真是得寸进尺。

齐太后听这话就来火:“我自己的园子,我还用得着谁答允?”她抬了抬手:“走开,少在这儿惹我生气。”

裴在野一肚子火儿被她应给堵了回来,又不甘心就这么被打发走,遣退了身边一众下人,他装模作样地在园子里晃了一圈,直奔陆清寥和沈望舒说话的凉亭去了。

不过他这些日子到底长了些心眼,就没径直打断,而是斜靠在一处耸立的怪石后——偷听。

陆清寥也是和沈望舒刚碰面,两人一时都未开口说话。

陆清寥一身素衣,人如皓月一般清雅,他似乎清减了些,不过风采一如往昔,他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嘴唇轻轻翕动,半晌才道:“抱歉。”

他语调艰涩:“是我负了你...”

那日之事,纵有太子的算计在,但说到底,还是他选择了陆家,舍下了她。

沈望舒忙摆手:“表哥别这么说,也别提这事了,你有你的难处,我明白的。”

她今天见陆清寥不是为了跟他说这些痴言怨语,她想了想,难得正色:“表哥,就算婚约不再,咱俩还是血亲,我有句话想劝一劝你...”

她苦恼于怎么把话说的委婉些,但实在是想不出来了,便直接问:“你还要跟着大殿下吗?”

陆清寥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微怔了下。

她本来对朝堂上的事没太多概念,但自从上回和柳叔谈过之后,她心里越发觉着,表哥帮着大殿下对付太子,似乎是不对的,于朝廷百姓而言,好像不是一件好事。

沈望舒是想哪就说哪儿了:“表哥,我知道你想让大殿下当太子,以后还想让他当皇上,可你仔细想想,大殿下那样的人当了皇上,真就比太子好吗?难道那个位子不是对江山社稷好的人才适合坐吗?”

她不喜欢太子是她自己的事儿,但公正的说,太子可比大殿下强多了,她要只是普通百姓,也乐意让太子当皇上。

她说完才发现自己光顾着痛快嘴了,忙补了句:“表哥,你说的我说的对不?”

陆清寥又怔了怔,他还记着几个月之前她对太子仍颇是抗拒害怕,眼下竟会这般劝他...

他恍了下,很快回过神:“你是一片赤子之心,说的极好。”他顿了顿,又道:“圣上已将我调往神策军,再过几日,我会动身前往平州戍边。”

他面上微微苦涩:“我为大殿下汲汲营营近十年,枉我自命不凡,仔细想想,于家国社稷,我竟没有任何贡献。”他捏了捏眉心:“我眼下也不知我该做什么,索性去前线转转,若能为国守一方疆土,也不算虚度光阴了。”

沈望舒见他终于把执念放下些,不由松了口气,十分热情地道:“那我给你馏馍馍再煮十几个鸡蛋带上,方便你路上吃。”

陆清寥:“...”

他摇头失笑:“这倒不必,”他沉吟片刻,忽轻声问道:“阿月,长安多纷扰,哪里世情变幻无常,风云诡谲,你可愿意同我一道去平州?”

他会选择去平州,其实心里还隐隐有个较劲的念头——太子既然可以,那么他也愿意一试。

沈望舒怔住。

裴在野身子微僵,看着陆清寥的目光不掩厌憎。

陆清寥见她面露诧色,又笑了笑:“罢了,待到日后,我若能在平州有些建树,再接你过去玩吧。”

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到她手腕上的长命缕:“吃食就不必了,平州多兵乱,阿月若不嫌麻烦,便为我打一根长命缕吧。”

沈望舒给万寿宫上下每个人都打了一根,就连雪团脖子上都挂着一根长命缕,她荷包里还剩了不少丝线,她大方道:“这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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