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低下头一脸做错事的样子，略带敬畏的看着云天，手指指着墨宸道，“馆主，他醒了。”

“这点小事用的了这么大惊小怪的吗？”略带责备的看了青衣小童一眼。

小童指着墨宸眉心的朱砂痣，略带哭腔“这人怎么和女子一样，眉心点胭脂呀！”

“你懂什么？这是中了朱砂泪的毒，毒气已然侵入五脏六腑，才会显得如此鲜红。胭脂，亏你想得出来！”

狠狠地敲了一下青衣童子的脑袋，呵道“去把皇帝内经抄写十遍来，不好好学，就知道弄些有的没的。”

见到馆主确实是生气了，低着头悻悻的离开了。

墨宸虽已转醒，神智却未转醒，木然的看着床顶上的帘幕。

“宸小子，你醒了！老夫有件事要与你商量。”云天老人捋了捋长须，含笑看着床上的墨宸。

“何事？”虽知身侧这位老人救了自己一命，但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说宸小子，你就不能对老人家尊敬点？”虽话是如此，嘴角的笑意仍未撤下，执起墨宸的手腕，手指切上他的筋脉。

第21章

－抉择

取出怀中碧玉清露，点上墨宸的眉间，合上递给墨宸。“若是感到不适，或者眉心鲜红便取一些点在眉心之上，便可缓解毒症。不过省着点用，天下只此一盒。”

“嗯。”墨宸也没客气，收了碧玉清露便往怀中搁，“说吧，何事？”

清冷的眸子不带半点情绪，冷冷的看着看着白须白发的老人。

云天老人从怀中取出一个紫色锦盒，打开，其内放置的赫然便是那枚，可辟白毒的辟毒珠宝珠“你的病需要此物做药引，而那位姑娘也需此物去采摘碧魄果。”老人将辟毒珠合起，推到墨宸身侧，“欲如何，自行决定吧。”

“再则，碧魄果乃是天下第一奇酸，无物不蚀，若是需摘采，必要带上用药水特质的手套，置于银盒之中，再放在特制的麻袋悬于腰间，碧魄果周围有诸多毒物，需要佩以避毒珠才能保全……”

话毕便取出一个麻袋，“所需之物早已准备妥当。”

取出怀中另一个锦盒，将其打开，五色光辉流转其间，赫然是墨宸求来的五色玉石，云天老人叹道，“五彩玉石需用碧魄果化开，如药中，这样一来，大庆至宝便永远的消失了……”

看着面无表情的墨宸，等着他说出拒绝的话，大庆至宝，且不论墨宸愿不愿意，但是建帝那儿便难以交代。

岂料墨宸依旧冷言，只轻道“消失便消失吧，我派人去找碧魄果。”

刚下床便足下不稳，险些摔倒，好险自己在一旁，及时拉住墨宸。

不然，呵呵……云天老人心里暗喜，想着墨宸出糗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感到一阵凉风从脖间飕飕吹过，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转头便看见墨宸一双星眸，眼含冰霜的看着自己，连忙止住笑意，板出一副苦瓜脸，转眼，老脸便憋得通红。

墨宸双手击掌三次，两个黑衣人从天而降，皆半跪于地上，“参见主上！”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落下，如一缕青烟，如一束鸿毛。

“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寻到即将成熟的碧魄果树！”

“是！”

墨宸衣袖轻挥，两人消失挥手的那一瞬间，四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饶是云天老人眼如铜铃的盯着不放眼，也恁是没有看清楚他们是如何离开的。

墨宸起身却被云天老人拦住，“你身上有伤，不能乱动！”

墨宸冷眼一扫，淡淡道“备好热水，本王要沐浴更衣。”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连夜赶路，一贯喜好整洁，即便当年征战沙场，兵临城下之时也未如此狼狈。

嗅到身上一阵酸味，墨宸早已忍不住，只是一心挂碍弃儿的伤势，无心理会，此时松懈下来自是忍不了身上这番味道。

云天老人将头点的和拨浪鼓似的，立马招来人，“立马备好热水，给宸公子沐浴更衣。”

“是！”

名医馆除去坐堂大夫，但是这些打杂之人，谁也没将这位冷清的贵公子于心中那位恍若神祗的宸王联系起来，有时期盼太高，便忘了他也是个食五谷品百味的人了，恍若神祗，到底也是非神。

云天反身，看着坐在桌侧的墨宸，墨宸手握最后一个完好的秘色瓷杯，杯中银针针毫必先，君山银针，着以冷香，却是佳茗一盏。

“你也懂得享受，今日便砸了两套茶具，你也不心疼，没了顾渚紫笋还有君山银针。”墨宸轻晃杯盏中茶水，面容依旧冰冷。

“不，是三套。”云天老人扳着手指细数道，“一套定窑白瓷，一套龙泉窑青瓷。”又指了指墨宸手中的瓷器“还有一套是唐朝秘色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