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状元(33)

作者:闲静少言啊 阅读记录

陆憬垂眼望着她头顶的发,等着听下文。

白染染却不继续说下去了,只牵过他的手,自顾自地往书房的方向跑。

她手掌小而柔软,陆憬一时间竟也忘了松开。

待进到书房,她拿出刚刚的画比划了一番,最后满含期翼地望着陆憬,道:“你懂我意思吧?”

听是听懂了。

陆憬看着桌案上被白染染称之为“布行”的画稿,嘴角抽了抽:“润色?”

白染染也觉得哪怕对方是文曲星下凡,让他在自己这副画上润色加工成能让工匠们看懂的样子,也着实太为难人了。

于是她讪讪笑道:“倘若相公愿意另起一副新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陆憬算是发现了,她也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叫他相公。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抬脚往外走:“明日起晚间空出时间来,我重新教你学画。”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学画,她都多大了?

白染染也生气了,“明珠,叫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她就不信了,满京城这么多画师,她还偏求他一个不成?

-

直至酉时,白染染方从街上回府。

失望,太叫人失望了!

泱泱大国竟然连一个能听懂她说话的画师都没有!

白染染泄了气,连带着晚饭也不吃了,径自跑去书房钻研,连陆憬何时进来的都不曾察觉。

“手怎么抖成这样?幼时没练过如何拿笔吗?”

白染染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又要画歪斜,就被厚实的手掌握住,陆憬温声道,“工画最讲究线条,行笔要稳,速度要慢,像这样。”

他说完又松开手,“你感受一下。”

感受什么呢?

白染染只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畔,带起一阵颤栗。

她红着脸推开他,赌气道:“你来干什么?才不要你管。”

“嗯。”陆憬轻声应了,像是对她后一句话的回应,而后道:“饿吗?”

明知故问。

白染染撇了撇嘴不说话。

陆憬大抵也没指望她能回答。

他打开带来的食盒,里面是一碟梅花糖蒸栗糕。

白染染认得的,是醉清风新出的糕点。

不瞧见倒还好,既瞧见了,才觉出饥肠辘辘。

白染染正衡量着是面子要紧还是饿肚子要紧,陆憬却已经放下那碟糕点,抬脚走了。

白染染望着重新合上的房门,微微出神。

所以陆憬特意过来,不是为了来看她笑话,而是怕她饿着来送吃的吗?

倒显得她小肚鸡肠了。

-

白染染又画了半个时辰,画还是那幅老样子。

她揉了揉酸麻的手腕,意兴阑珊地回到寝院,洗了澡涂了香膏,陆憬还没回来。

白染染便躺在美人塌上等他。

她想着还是要给他道声谢,顺便再服个软,陆憬这么好说话的人,怎么也该同意了。

她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睡去,翌日醒来,人已经躺在床上,陆憬早就出门了。

彼时天空骤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

“这天怎的变得这样快?老爷早上出门时天光正好,怕是没有带伞呢。”明珠望着窗外,边替白染染梳头边道。

白染染眼眸一亮,忙道:“快去备马车,我去给陆憬送伞。”

明珠想劝白染染让小厮去就行,本就是寒冬,再下着雨,路上怕是会冻着。

可白染染却执意要去。

等到了宫门外,明珠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心有多多余。

白染染怕冷。

马车里铺了厚厚一层羊绒毯,中间的炉子烧着银丝炭,上面一壶水正煮沸了冒着热气。

白染染手里忙着泡茶温杯,还不忘分神和马车外的伴鹤说:“你在门口看好了,瞧见你家老爷出来,就赶快派人来知会我一声。路上记得和他说,就说……”

白染染清了清嗓子:“夫人一看到天色变了,顾不上梳洗打扮就出府给您送伞来了,还执意要在宫门外等您。这雨大风大的,我们劝都劝不住,最后还是体力不支,被明珠搀扶着送上马车的。”

白染染说完这一大串话,茶也泡好了。

她给自己斟了一杯,吹了吹上面的茶沫,“伴鹤,你怎么不说话?”

她说着喝了口茶,掀开窗帘往外看。

就这一眼,尚未咽下的白茶就在喉间猛地转了个弯涌进鼻腔,呛得她直咳嗽。

陆憬就站在马车外,风雨如晦,宫墙高深,他手上撑着把油纸伞,身着一抹暗色的红,身型挺拔如松柏,很是震撼夺目。

前提是,白染染没有瞧见他脸上的似笑非笑。

白染染咳得厉害,最后还是陆憬上来替她拍背才停下来。

好不容易顺了气,白染染也顾不上别的,只着急道:“你听到了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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