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不给嵇谌留脸

徐嬷嬷愣住当地，她都有多少年没听到老夫人讲粗话了，难道盛姑娘对她真就这么重要，甚至连大人都要往后靠？

见徐嬷嬷半天不动，老夫人黯下眉眼，冷冷的又瞥了她一下，“我竟是吩咐不动你了吗？还是在你眼里，只看得见嵇谌这个太尉，已经看不见我了！”

老夫人这话说的太重，徐嬷嬷哪里敢应下，她忙道不敢，然后退了出去，亲自去前院请嵇谌。

嵇谌已经去了进奏院，徐嬷嬷又让人套了车，往进奏院赶去。

进奏院，嵇谌一听徐嬷嬷都赶到了进奏院来请他，立刻明白，应该是盛耘的事情东窗事发了，他生怕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来，跟成统交代了一声，就离开了。

出了进奏院，嵇谌一眼就看到站在马车旁焦急等待他的徐嬷嬷，他沉了脸，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问道，“可是母亲知道了盛耘的事情？”

徐嬷嬷忧心忡忡的颔首，一面请嵇谌上车，一面道，“老奴好多年都不曾见老夫人发那么大的火了，这次大人做的事情，只怕是不好善了。”

嵇谌心里并不轻松，但还是安抚的看了徐嬷嬷一眼，“嬷嬷放心，我既然敢做这个决定，自然就担得起后果。”

“大人这么说，老奴就放心了，”徐嬷嬷絮絮叨叨的说，“要老奴来说，盛姑娘的身份原就低了一些，根本配不上大人你，回府后，您好好的跟老夫人服个软，老夫人是您的亲生母亲，定然还是站在您这头的。”

“我知道了。”嵇谌说完，从矮几的抽屉里取出一碟糕点推给徐嬷嬷，“马上到午膳时候了，嬷嬷年纪大，用点点心垫垫肚子。”

徐嬷嬷没想到嵇谌到这关头还惦记自己一个下人，心中涌起无限的感情，眼里含着泪道，“多谢大人。”她拿起一块糕点，慢慢的吃着。

嵇谌总算清静下来。

一刻钟后，马车在太尉府外停下。

嵇谌先让徐嬷嬷下车，然后才走下去，两人一路去了南山居。

徐嬷嬷问在外头当值的春莺，“老夫人可消了气？”

春莺轻轻颔首，“奴婢从帘子缝隙瞧着，老夫人的面色平静了不少。”

徐嬷嬷松了口气，引着嵇谌往里走去，到了暖阁外，当值的婢女却道，“老夫人吩咐，只让大人一个人进去。”

嵇谌眉眼一深，安抚的看了徐嬷嬷一眼，借着婢女打起的帘子往里走去。

他方一入内，一只茶盏就冲着他面门砸来。

嵇谌侧头避过，茶盏碎裂在地上，他往前走了两步，撩起袍子跪下，“母亲息怒！”

老夫人眉宇之间一片阴沉，“你还有脸叫我息怒！你做的好事要我提醒你吗？”

嵇谌眼观鼻鼻观心，“事已至此，母亲要打要罚，儿子都随您，只求您莫要气到了自己。”

“我问你，为何突然退婚！”老夫人压下心中怒火，冷声问道。

嵇谌抬起头，静静的望着老夫人，张口就来，“儿子对阿耘当时的确是喜欢的，只是后来日日在一处，不知不觉就腻了，加之她的身份低微，若真将她聘为太尉夫人，来日不知有多少人要议论。”

“儿子也与她商量过，言明可聘她为良妾，是她不愿。只能遂她的意，让她走了。”

“那你可知她现在在哪里？”老夫人追问。

“约莫是在文景街宅子里。”

嵇谌的表情恭敬中带着冷漠，老夫人盯着他看了良久，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阿谌，你长大了，有时候就连我都分不清你话里的真假。”

嵇谌抬头望向老夫人，“母亲折煞儿子，您永远都是儿子最敬重的母亲。”

老夫人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你回去吧。”

嵇谌眼里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他以为母亲会对他动用家法，但谁知她却这般轻拿轻放。

越平静，事越大。

嵇谌心中突然浮起一抹惶恐，望着老夫人的眼睛，道，“母亲是不是对儿子很失望？””

老夫人含着怒，嗤笑了一声，“你出尔反尔，欺骗了一个女子的身心，平白误了她的一生，更何况那个女子还是你母亲我的恩人，我难道不应该对你失望吗？”

嵇谌默然了许久，说道，“让母亲失望，儿子很抱歉。母亲要打要罚，儿子都认了。”

老夫人摇头，“我不会打你，也不会罚你，即日起，我会搬去城外别庄居住。”

嵇谌瞳孔变幻，“您……这是彻底怨恨了儿子！”

“你回去吧！”老夫人说完，起身往内室走去。

嵇谌又在原地跪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徐嬷嬷见他出来，忙问，“老夫人怎么说？”

“母亲想去城外别庄居住一段时间，接下来一段时间，就有劳嬷嬷替我好好照看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