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帝王家+番外(154)

作者:月亮文 阅读记录

如此忙了多日,每日不过能睡上两三个时辰,刘镇竟连回家一趟的功夫都挤不出来。

臧宓也并不心急,遣了人往城中臧家互道平安,这就安心在小岭村住了下来。

此时城中越是大户人家,在战乱中损失自然越多,当初逃出城时兵荒马乱,一路惊惶乱蹿,而今回来,有些人家中被洗劫一空,甚而有宅子都被烧毁了,重新安置下来,自然诸多艰难。

小岭村周边虽也多多少少遭受些损失,不少人家中都失了窃,田里的谷物被抢掠烧毁一空,但因为先前将值钱的东西埋起来,牲畜又都牵进深山里,日子虽艰难,却也还勉强能支应下去。

而刘镇原先的老屋,因着太过低矮破旧,又家徒四壁,只除了一口锅被砸毁,倒也无甚东西可损失。

这些日子在山中垒寨躲藏,日子虽比平日艰苦些,但比起那些酷暑天气奔波在路上,流落飘零,时时心惊胆战之人不知好到哪里去。而那日又是刘镇领人上山打的火,因此原先对刘镇仍有些成见的人,这时也真心感激他夫妻两个。

虽然如今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每日数着米下锅,但臧宓门前,总有人将家中新鲜的菜蔬瓜果摘些来,因怕她不要,也不肯留下名姓。

而这一日,族中几位耆老竟商议好,一起登了门,又将朱氏请到院中,要主持公道,化解两家往日的恩怨,再将刘镇的名字写回族谱里。

朱氏自然巴望不得。她心中虽一意认定当初刘镇私吞遗财,可如今形势比人强,刘镇乃是镇守一方,叱咤风云的大将,而自己的两个儿子仍旧脸朝黄土背朝天,不过土里刨食,哪天不做活,家里就要断了炊。

原先与刘怜相看的几家姑娘,都因为朱氏与刘镇龃龉甚深,相继告了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原先提起刘镇,哪个不说他殴打养大他的继母,是狼心狗肺不孝顺?

可如今,话风却渐渐转了过来,不少人都说朱氏刻薄,忌惮长子将来成器,刻意在他成年之前借故将他逐出宗族,将来就没人与她的两个儿子争家产。

眼看着刘镇竟娶到如臧宓那般姿色出众又玉质兰心的官宦千金为妻,可刘怜岁数也一天天大了,却是乏人问津,再耽搁一两年,只怕癞的麻的,只要是个女的,能进她家的门,她都得谢天谢地。

朱氏这些日子,心里莫名怄得提不起气,简直到辗转反侧,如有万千蚂蚁啮心的地步。正瞌睡有人递了热枕头,有人比她更沉不住气。因此整个人不由显得神清气爽,连腰板也比平日挺直了几分。

刘镇如今渐渐位高权重,可放眼天下,就连天子都要被一个孝字压在头顶,不敢对母亲不敬。有族中主持公道,刘镇再有通天的手眼,即便心里不敬重自己,可面上仍要尊她为母亲。只要他低了这个头,关系总要缓和下来,将来刘怜小五的前程也不必愁。

臧宓听闻这些人的来意,不由十分意外,审慎道:“这般大事,几位叔公如何来与我商议?”

当中为首之人便道:“妇人贤惠者自然当规劝丈夫,刘镇从前性子粗横,也听不进旁人规劝,但他对你却有些在意,你的话,他自然多少能听进去一些。当初为着将他逐出宗族之事,他对我们这帮老头子心怀怨恨,此事还需臧娘子从中转圜劝说。”

如此理所当然要臧宓劝说刘镇再接纳朱氏,尊她为母,重回宗族,臧宓心头有些齿冷。只不知当年这些人将年仅十五的他驱逐出族中时,是否也同样觉得天经地义,振振有词。

“我记得刘镇初入军中时,获赏了一匹黑马。朱夫人仍一口咬定那是刘镇贪了父亲的遗财所购,要强行将马匹牵到自家去。

刘镇与兄弟姊妹间并无龃龉,也向来有些来往。可与朱夫人之间却是嫌隙颇深。当初既被泼了脏水,吃尽被逐出宗族的苦,如今这些苦楚都要一笔勾销么?”

几人原本以为臧宓性子和软,又最是温柔纯善,族中耆老亲自登门来请求和解,臧宓正该顺着台阶下,规劝刘镇放下往日怨嫌,哪知却是被臧宓一句话就挡了回来。

“我们这般提议,也是为刘镇着想。你也是知书达理之人,想必晓得圣人有云,孝道乃是天经地义。孝悌而犯上作乱之人,鲜见矣,朝中选贤取能,岂不以孝悌为本么?”

“所以当日诸位就眼看着朱夫人欺辱刘镇,却也觉得是天经地义,此乃仁善的根本?”

臧宓说着站起身来,婉言将几位请出了院子:“这事我自然无法同意。几位还是径直去西大营劝刘镇更稳妥些。”

她虽态度客气,但既然拒绝,自然将族中几个自诩德高望重的耆老气得吹胡子瞪眼。此时院中还有几个经常来与臧宓学东西的女子,见长辈动了怒,纷纷为臧宓担忧,有人不禁劝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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