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又被虐了?(10)

鹿鸣抬头望着火翎鸟,面上难得现出一丝笑意,道:“这鸟是个长情的家伙,怕是误将你认成了他。”

“他?”云梦初略一沉吟便知道对方所说的他便是画中之人。

“我教你驯服火翎鸟吧。”鹿鸣突然来了兴致,递给云梦初一枚如指甲般大小的竹哨,示意对方放在口中。云梦初略有些迟疑,但是看到对方苍白的面色后,便有些不忍拒绝。

“火翎鸟很聪明,这鹿灵谷,除了我与鹿歌,别人的哨声它是不认的,可是它很亲近你。”鹿鸣道:“只要让它认得你的哨声,想必便会任你驱使了。”

云梦初将竹哨含在口中,试着吹了一下,果然那火翎鸟闻声而来,盘旋在他的上空似乎在等着他新的命令。

鹿鸣见状,又教给云梦初如何用哨声的长短控制火翎鸟高飞或降落,云梦初领悟力很好,竟也学的很快。

“它听得懂我说话,对么?”云梦初问道。

“嗯,我说过它很聪明。”鹿鸣道。

云梦初对着那火翎鸟道:“你落下来,让我摸摸你。”

火翎鸟闻言果真落到了云梦初的旁边。云梦初感念它每日偷偷给自己运来的果子,便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它温顺的咕咕叫了两声。

“你抓住它的脚,可以让它带着你在谷里飞”鹿鸣道。

云梦初有些跃跃欲试,却最终笑了笑,道:“算了吧,我驯服了它又不能带走它,倒不如别让它记住我,免得想起来又见不着。”

鹿鸣闻言面色一黯,道:“你还是不愿留下来,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改变主意?”

云梦初没想到对方处心积虑的竟还是想留住自己,不由心急道:“先生,你又何苦这般为难我呢,我与那画中之人非亲非故,我爹并非长成那样,你为何不肯信我?”

“不许你在我面前提到他。”鹿鸣道。

“你日日在我面前心里想着他,你却不许我提起他。”云梦初突然吼道,随即他便有些后悔。因为他看到了鹿鸣快速变黯的脸色,以及面上突然蕴起的怒气。

鹿鸣目光一凛,冷冷的道:“你知道我的头发为什么全白了么?”

云梦初没有做声,可他下意识的觉得此事或许与那画中人有关。

鹿鸣走近云梦初,双目逼视着对方,抬手慢慢捏住云梦初的脖子,然后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云梦初伸手想扒开对方的手指,却毫无作用,对方的手反而扼的越来越紧。

窒息的感觉突然袭来,云梦初只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鹿鸣,不断的挣扎,可他的挣扎却丝毫没有用处。

这一切几乎一丝不落的落在了钟墨的眼中。

他几次忍不住想出手制止,却又一次次的忍住。

终于,被鹿鸣扼住喉咙那人似乎停止了挣扎。钟墨向来波澜不惊的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懊悔又像是惋惜。

鹿鸣突然放手,云梦初毫无预兆的倒在了地上。随后恢复呼吸的他,捂着火辣辣的喉咙干呕了片刻。

鹿鸣面色较之前相比,愈加难看了几分。他看着云梦初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无措起来。

云梦初强忍着喉咙传来的疼痛,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若他要离开鹿灵谷,必须要赌一把,不然早晚会死在鹿鸣的手里。而他赌的东西,便是鹿鸣心里的那一丝不忍。

他下意识的觉得,鹿鸣虽然会变着法的折磨他,却不忍心要他的性命。至少,过于直接的死法,鹿鸣应该会难以接受。

他冷冷的看着鹿鸣,用沙哑的声音道:“先生,若是亲眼看着我死能让你释怀,我便为了那画中人为你解开心结吧。”说罢他将心一横,口中含着竹哨突然用力的一吹,火翎鸟闻声而至,掠过他的头顶。

云梦初一抬手,抓住火翎鸟的爪子腾空而起。他口中的竹哨接二连三的响起,火翎鸟越飞越高。

突然,他双手一松,整个人直直的摔了下来。

鹿鸣面色一黯,竟是立在原地未动。

就在云梦初离地面只有约摸两丈的距离时,一个身影飞快的略过,抱着云梦初的身体打了个转,然后将对方安然无恙的放到了地面上。

鹿鸣面色铁青,仿佛一下子失了半副魂魄一般,半晌后,他突然开口,淡淡的道:“你走吧,别再让我见到你。”

云梦初望着鹿鸣的背影,突然有些不忍。可是,对方与那画中人的恩怨本就与他无关。即便那人是他的“二叔”,他为对方无故受了这么多的折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转头看着方才出手救自己那人,对方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睛里似乎有一股怒意闪过,但仅仅是稍纵即逝。

云梦初心中一动,突然执起对方的右手,果然瞥见对方手腕上有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

“是你。”云梦初道。他声音沙哑,脖颈上一道明显的红痕,看得钟墨心中突然一滞,不由暗暗有些后怕。

只差那么一点,这个少年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体内好歹有自己的血,怎么能招呼不打一个就这么死了!

“记得那晚我说过什么吗?”钟墨问道。

云梦初一愣,随即道:“你最好别死。”

钟墨闻言抽回自己的手,转身一跃便跃到了小溪对面。

云梦初看着对方的背影,想起那夜口中久久不散的血腥味,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11章 同行

远处,鹿歌低声对一旁的随侍吩咐了句什么,对方点头而去。

“钟大公子好身手,离得那么远都能接得住。”鹿歌似笑非笑的揶揄道。

钟墨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道:“让鹿谷主见笑了。”

鹿歌面上浮起了几丝笑意,道:“若是钟大公子早些开口,在下无论如何也不会叫他吃这许多苦。”

钟墨闻言挑了挑眉,反倒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道:“这些年走南闯北风餐露宿的,别的毛病没染上,独独喜欢上了这出英雄救美。”

鹿歌闻言面上不由一变。

钟墨又道:“若不是看他只剩了那么一口气,我还不乐意出手呢。”

这回鹿歌是彻底没话可说了。本想着借此揶揄对方,没想到对方倒是不吝言语的先自嘲了一番,话已至此,任谁也无法再纠缠着此事不放了。

“我已经着人送他出谷了,钟大公子打算就此与‘美人’相忘于江湖么?”鹿歌道。

钟墨抬眼望向云梦初的背影,却见对方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不由心中一滞,只见云梦初突然回过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然隔得甚远,但是钟墨知道对方在看自己。

“不妙。”鹿歌突然道:“他又要去招惹那位。”

果然,云梦初立在鹿鸣的房门外,冲着里头喊了句什么。

鹿鸣立在房中,对着屏风上的画像,一言不发。

他总是自以为是,总是自作主张,总是弄巧成拙。

“老伯……”云梦初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鹿鸣闻言面色微变,却没有应声。

半晌后外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但是鹿鸣知道云梦初没有走。

他深吸了口气,打开门走出去,只见云梦初盘膝坐在地上,双眼紧闭,苍白的面色在那道伤疤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病态。

云梦初睁开眼睛,仰视着鹿鸣,道:“老伯,你对那画中之人的恨意可消了?”

“我几时说过我恨他?”鹿鸣道。

云梦初闻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道:“那可否借老伯的地方洗个澡?”

鹿鸣:“……”

云梦初内伤尚未痊愈,肩膀的伤口也由于反复的折腾,而有些溃烂的症状。不过用那加了草药的水沐浴过后,云梦初能明显感觉到整个人恢复了些许活力。

“老伯,不管你信与不信,那画中之人与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干,我家中长辈也不曾有人与他相貌相似。”云梦初拿着干净的帕子擦着身上的水,然后随手扯了一段布条缠在肩上。由于他力道拿捏不准,直痛的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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