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亲了(204)

姜颜自个儿看乐了,指着画中的女孩儿道:“这是我刚学练字那会儿。听阿爹说,我那时根本静不下心学写字,每每都是胡乱画两笔了事。”

翻到第十五页,画中开始出现另一个少年。

十五岁,画中的少女捂着腰间的玉,而少年却昂首挺胸,面无表情地与她对峙。

十六岁,石桥上的少女手捧着蟹黄月团,与少年并肩而站,头顶是一片灯海璀璨。

十七岁,凌霄桥边并蒂莲开,定情一吻。

十八岁,会试过后,礼部门前的官道上烟雨蒙蒙,锦衣卫少年手撑雨伞,与一身儒服的少女比肩而行,纸伞往她的方向倾斜,似是要替她遮挡所有的风雨……

十九岁……十九岁那页的纸上并没有图画,是一片空白。

苻离本看得入神,往事历历在目,蓦然间翻到一片空白,不由一怔,望着最后一页道:“这一页,为何是空的?”

“你忘了?我还要过三个月才十九呢。”姜颜坐在他身旁,倾身托腮,洒脱一笑道,“而且,即将十九岁的姜颜,就在你眼前啊!”

苻离心中一动,扭头望着姜颜,眼波深邃得如同能吞没人。

姜颜在他炙热的目光下泰然自若,慢悠悠道:“我虽从小与你定了婚约,但真正相遇却是十五岁之后的事,故而将每年的我手绘成册,这样也好解你相思之苦。”姜颜大言不惭地说着,挑眉道,“如何,喜欢么?”

苻离的喉结动了动,索性用行动回应了她。

两人不知是何时吻在一起的,起初姜颜还有些清明,能听到窗外呜呜的风声和烛芯燃烧的噼啪声响,但渐渐的,她便在苻离越发炙热的攻势中败下阵来,被顺势压倒在榻上,只能凭借本能与他唇舌交缠。

或许是酒浓,又或是情浓,一向自持的苻离似乎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有一搭没一搭地亲吻着姜颜的耳垂,又向下逗留在她的颈侧。

姜颜觉察到些许痒意,刚要笑,苻离却在她颈侧轻轻一咬,如同在宣告猎物的所有权。

那一咬虽然没用多大力气,但姜颜仍是一哆嗦,不算疼,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接着冲上头顶,令她瞬间烧红了脸。

姜颜猛然坐起,捂住肩颈处浅浅的齿痕,脸色绯红喘息道:“苻伯英,你作甚?”

苻离的眸色不似寻常那般毫无波澜、目空一切,而是深沉的,炽热的,夹杂着明显的情动。这是姜颜所陌生的苻离,从前他便是再动情,也总是保持着几分清明冷静,全然不似今夜这般。

空气似乎也变得躁动起来,苻离抬臂,轻轻拉下姜颜那只捂住脖子的手,哑声道:“抱歉,我……”

他说了一个‘我’字,顿了很久都没有下文,只是耳尖蒙上浅红色,眉头拧得更紧,似是在竭力隐忍着。

“你怎么啦?”姜颜担心他身体不适,凑近些问。

下一刻,她被苻离紧紧拥住,两人双双倒在狭窄的小榻上。她的后背贴着苻离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略微僵硬的身躯,朦胧间,姜颜隐约明白了苻离的异样是因何而来。

“苻离,你看着我。”榻上,姜颜艰难地转过身子,望着苻离许久,才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定了定神,她笑着说,“我本就是个不遵礼教的女子,逾矩失礼之事做了许多,你忘啦?”

她眼里映着烛光,也映着苻离的脸庞,笑意坦然,豁达超脱,全然不似方才慌乱。

苻离呼吸一窒,他知道姜颜这番话是何意思,也知道她在信任什么。

苻离想得到她,很想很想,想到心脏都快裂开般难受。理智决堤,他再次垂首捕捉姜颜的唇,由浅尝辄止到逐渐热烈,然而当他的手触到对方的衣裳时,却又猛然顿住了。

姜颜茫然地睁开眼,看着苻离俊美的脸。苻离稍稍撑起双臂,与她保持安全的距离,努力平复紊乱的呼吸,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怜爱。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哑的嗓音自上方传来,道:“无媒之姻,是为苟合。阿颜,我不愿委屈你。”

姜颜一愣,眼睫微颤。半晌,她的眸子弯起,笑道:“你知道我不在意。小苻大人,我也不愿委屈了你。”

“我在意。”苻离吻了吻她的眼睫,倔强道,“让我抱着你,一会儿就好。”

两人面对面躺在狭小的榻上,胸膛抵着胸脯,心跳连着心跳,近到连呼吸都交缠。

烛台应该快燃到了底,光线晦暗了不少,可姜颜的眼睛仍是明亮的,仿佛蕴着星辰明月。“生辰快乐,伯英。”

“嗯。”苻离说,“今天,我很快乐。”

又过了一会儿,苻离收紧了手臂,低声道:“今日回府,我同父亲禀明了我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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