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亲了(29)

姜颜不知太子竟将她的文章带入了宫中,心下讶异,面上仍规矩平静道:“学生才疏学浅,拙劣之作,不敢为娘娘释答。”

“你和你爹很像,都是标新立异的人才,只是你爹不如你会说话,满肚子的才气,却也满身的尖刺,得罪了不少人,否则也不会早早便落得贬谪回乡的下场。”似乎陷入回忆中,皇后恍惚了一阵,才叹道,“而今回想起来,朝中还真需要像姜侍郎那般敢推陈出新、直言进谏之人。这些年本宫身处深宫之中,如坐井观天,外面的境况如何,只能从督察御史呈上来的一封奏折中窥探。若非见了你的文章,本宫还真以为人间处处皆是太平盛世。”

“母后兢兢业业,众臣有目共睹,无须为往事伤怀。”朱文礼温声安抚皇后,随即又转过脸来瞧着姜颜,眼中的欣赏濡慕显而易见,清朗道,“姜颜,你一个姑娘家敢写这般尖锐的话题,不怕死吗?”

这问题竟与苻离所问如出一辙。

姜颜怔了怔,随即扬起嘴角,还是那句话:“怕。”

“放心,你不会死的。”朱文礼却笑了,“变更朝例并非易事,能否成功都未可知,自然不会牵连到你。”

那是当然。即便变更条例,皇后也不会供出此事乃因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而起,否则只怕变革的条例还未出台,便会强行夭折。

虽心中明白,但姜颜还是要装模作样地谢恩:“多谢娘娘和殿下体恤,学生不胜感激。”

朱文礼摆摆手,越看她心中越觉有趣。忽的,皇后问道:“这十数年,你爹宁阳县年年皆是库粮空虚,故而考核从来都是末等,想必也是因为他不愿同流合污弄虚作假,方埋没至此。”

一旁,朱文礼在姜颜惊愕的目光中道:“若我与母后有意召你父亲回朝,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兴奋搓手):我想结交姜颜!

苻离(冷冷拔剑):不,你不想。

第16章

苦夏时节,烈日曝晒了大半月,将地面晒得发白。这两天倒是难得阴凉,风有些沉闷,看似要下雨了。

东宫西角有一处小校场,乃是教习太子剑法射术、讲解兵法之处,今日碰上一月一次的朔望假期,苻离也在此。

“自从你被苻首辅送去了国子监,我想要见你便越发难了。”朱文礼一身朱红骑射武袍,将剑拔出一寸,清寒的剑刃上映出着他浓黑的眉眼,随意道,“大皇兄是庶出,长我十岁,一年也碰不着两回。二皇兄耽于享乐,平日与我也无甚话题可聊,只有你来的时候,我才能寻到些许乐趣。”

一旁,苻离身着绛紫武袍,更衬得面容俊朗,倚在校场围栏旁拭剑,许久才道:“以后你做了帝王,心中只见江山而无自我,会更孤独。”

朱文礼收剑笑道:“不还有你么。以后我为君,你为臣,三年之后科考,你入宫来辅佐我。”

苻离手握棉布拭过剑刃,想也不想道:“我不会参加科考。”

朱文礼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面上并无大多惊讶,只提醒他道:“苻首辅不是极力反对你从武么?”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我能明白你爹的顾虑。苻家已经是文官之首,若儿子再成了武将,难免有专权僭越之疑。”

苻离从剑锋后抬起眼来,淡淡道:“我有我想走的路。”

他清楚地规划自己的人生,从无半点迟疑和妥协,这是朱文礼最佩服苻离的一点。想到此,朱文礼走过去拍了拍苻离的肩。少年储君笑得眉目温和,赞许道:“也好。朝堂之上只会鼓舌摇唇的文人实在太多了,最缺的便是能镇一方平安的虎狼之将,将来有你守着,我更放心。”

话题不知怎的又回到了国子监上,回想之前那次考课,朱文礼脱口而出:“今年国子监大不相同了,人才辈出。从前你给我伴读之时,太傅向来只对你绝口称赞,我从未想过你会输给一个姑娘,还是那么一个有趣的姑娘。”

乌云蔽日,平地里起了风,朱文礼情不自禁笑了起来,眼里有光亮闪动,继而道,“姜颜难得金玉其外,也内秀于心,当真是个珍宝。”

苻离拭剑的动作一顿。他与朱文礼幼年相识,十年的情义,对方眨眨眼,他便知道对方心里在肖想些什么。

回剑入鞘,苻离眯了眯眼,面色不悦道:“来比剑。”

话题突然岔开,朱文礼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欣然道:“正合我意,手痒许久了,宫里没一个能打的。”

“因你是太子之尊,他们手下留情而已。”苻离一语道破内情,随即执剑而立,摆出备战的姿势。他一身紫袍皂靴,耳后垂下的发丝随风微动,盯着朱文礼,沉声道,“老规矩,败者答应胜者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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