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出没/卿予+番外(136)

……

顾言将人领入书房,商允彼时脸色并不好看。

初回永宁侯府,商元的拘谨尚未消除,眼见他这副模样心中谨慎就更多了几分。缓缓摘下斗笠,恭敬行了跪拜大礼,“兄长。”彬彬有礼,却不卑不吭。

商允稍许意外,上次见他还是十岁的顽童,如今也这般大了。再细致打量,商元长身玉立,眉宇间英气逼人,更像父亲当年几分。一时间,心中涌起回忆诸多。

商元等了半晌没听商允有任何动静,也不敢贸然抬头,心中隐约起了忐忑。想起当年娘亲是如何对待商允的,商允是否还记仇?

时隔多年,晋州有了今日的繁盛,眼前的恐怕也不是从前那个任由自己欺负的软弱兄长。

等了良久,才闻得他开口,“经年之事,你我兄弟不该如此疏远。”商元微滞,听话里似乎还是那个好说话的商允?起身抬眸,又见他湛眸一紧,隐隐压迫感袭上心头,才知晓他话中有话。

商允便也开门见山,“可想在庄子里了此一生?”

“不愿!”他应得毫无间隙,斩钉截铁。

娘亲恨商允,几次三番欲置商允于死地,结果连同自己终日困在庄子中不见天日。娘亲生前诅咒痛骂过商允多次,辞世前却拉着自己的手幡然悔悟,是娘亲对不起你,若是不与商允争,你今日还是永宁侯府的二公子,又何须落得如此光景!

商元其实并不恨商允。

商允拾起案上的书信替于他,“父亲在世之时,亲笔留有与平西侯府的婚约,加盖过晋州府官印。”

商元拆信,书信并非是婚约原本,而是手抄并以叙述,又有平西侯府的官印,想来不假。商元看过,却不知晓他何意,只迟疑看他。

商允接过书信,在烛台上付之一炬,“晋州府已有一个永宁侯,平西侯膝下却无子嗣。若我替你谋划,待得平西侯百年之后助你继承侯位,也算替父亲为你寻一安身之处,日后晋州梧州便是一家,你可愿意?”语气很轻,却不容置喙。

“全凭兄长做主!”商元压抑不住心中狂喜,胸口剧烈起伏。能离开暗无天日的庄子已是毕生的幸事,能继承侯位更是不敢企及的奢望,有名无实又能如何?!

俯身便跪,“商元定唯兄长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商允缓缓上前扶起他,“我信你不会与我二心。”商元心中刚才一舒,便又听他淡然开口,“我今日如何将你接出来的,他日也有办法将你送回去。”

商元脸上的笑容便是僵住。

未及思量,商允已吩咐顾言领他下去,商元遂才反应过来,过去十年他已然斗不过商允。唯有依附这个兄长,才能在晋州留有立足之地,“商元今日所言,若有半句虚假定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目送商元离开,他面上并无多少喜色,脑海之中清楚记得商元小时候如何顽劣跋扈。

暗处小打他从来忍气吞声,嘴角和身上便有淤青,卿予看了就问何故,他也不说只是沉默摇头。

夸张的时候,还将他头按到水中,他挣扎不开连连呛水,生不如死。卿予来的时候,他是在哭鼻子。卿予气急败坏,狠狠瞪了商元一眼,商元却笑,你又帮那个软柿子。

先前呛得水还在喉间,咳嗽不停。

卿予却扶了他,指着商元鼻子一字一句冷冷言道,“他不是软柿子。”声音不似方才尖锐,却是少见的怒意,眼神更是染了一层恨意。商元不禁寒意,吓得不敢说话就楞在一处,看她扶了商允离开。

他不是软柿子,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他怔怔看她。

她从来都是这般维护他。

彼时他心中的暖意,难以言喻。好似四月里开得最盛的一株茶花,花瓣里满满皆是欢喜。她替他嘴角上药,指尖的亲切触感,有些疼却带着柔意。于是嘴里喊疼,眼中也是泛起氤氲,卿予微楞,“我轻点儿,有没有好些?”

他就抱着她不放,脸上破涕为笑,“卿予,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他如今为何不敢维护她?!

与平西侯多番交涉未果,对方却遣使拿着父亲的一纸婚书抬出仁义孝道咄咄逼人。那他唯有拿平西侯府做引子,好好杀鸡儆猴,一并消了旁人的念头。

他永宁侯府的家事,容不得旁人染之。

他亦容不得她多受一丝委屈,双手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卿予,你为何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带走葡萄,徒留下我一人。

你如何狠得下心!

一连几日,何梁素处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商允心中渐生恐惧,恍然想起她过去玩笑般说起,行走江湖这种事,若是有心要躲避,旁人又哪里寻得到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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