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出没/卿予+番外(171)

彼时他疼得烦躁,只吼了一句闹够回家去!再后来就渐渐听不到她的哭声…

现下想来却是重了些,卓文悠悠睁眼,正想安慰两句,眼神却在瞬间徒然僵滞!

峨眉淡扫,香腮粉嫩,轻抿的薄唇娇艳欲滴。一颦一笑皆是动人心魄的熟稔,又似尚未脱去稚气,清波流盼里就噙着些许恼意,“林宝儿是谁!”

“……青青?”卓文稍有拢眉,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恍然错愕。

他后来惯有的表情,此时的卿予自然从未见过。

只道他明明见着自己生气,还一脸漠不关心的表情。先前眸间的恼意敛去多半,委屈倏然浮上心头,眼中盈盈水汽,将下唇一咬,重重撂下手中药碗就转身跑了出去。

卓文下意识起身去追,心中的错愕更甚。藤椅,书案,摆设……这里,分明是他在四海阁时的住处。方才不是在医馆里,而是在藤椅里小憩?这里是四海阁内院!

也顾不得是否在梦中,恍然追出门去,脚下又是踟蹰,院落里的景致悉数映入眼帘,与记忆中不差分毫。片刻怔忪,重重掐了掐胳膊,心中的忐忑就与隐隐狂喜并存!

不是做梦!

院里没有卿予踪迹,但他知晓该去哪里寻。一路之上,院中的回廊,花圃,鱼塘……,皆是往昔模样。卓文眼底笑意渐浓,胸口也不似方才气闷,脚下步伐便又轻快了许多。

迎面撞上十来岁的孩童,虎头虎脑,看了他一眼,就恭敬胆怯得唤了声师叔。

“你是?”卓文目露迟疑。

“郭……郭南澈……”孩童支吾应声,悻悻有些怕他。卓文眼中一抹流光溢彩,“小十四?”孩童瞪圆了眼睛,受宠若惊,“师叔你记得我?”四海阁子弟众多,不记名的便有一百多人,他算记名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你就是小十四。”卓文莞尔,彼时她的轻声笑语便依稀在耳畔响起,“那是小十四。”而后就靠在他怀里,看帘栊之外,扬尘在夕阳的光束里轻舞……

思绪陷在回忆里,卓文兀自出神,小十四不敢吵他,有人却是大步而来,口中念念有词,“方才都还好好的,那丫头欢欢喜喜来给你送药,你作何把人给气哭了?”

这个声音……

卓文缓缓抬头,眼前一抹身影就占据了全部视线。逸之?

心中感概骤然汇聚,起身上前,狠狠拥抱,“沈逸之!你……你……还活着!”其间语气难以言喻。

他凭何不该活着,沈逸之嘴角抽搐。卓文朗声大笑,说不出的惬意。沈逸之嫌弃一瞥,由得他抱着,一脸狐疑道,“你今日确实怪异得很,莫非真是高烧一场烧糊涂了?”

卓文脸上的笑意就僵在一处,零零碎碎的信息串联而起。高烧?四海阁?青青?还有眼前十七八岁模样的沈逸之?

他是在四海阁发过一场高烧,咳得天昏地暗,足足在床榻躺了十余日才将好些。松开沈逸之,沉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沈逸之莫名看他,酉时三刻,院中一侧便有日晷。遂既明了他问得不是时辰,诧异之余,挑眉应了声,西华四年,四月。

西华四年,就是赵子修登基第四年!

脑海里是林宝儿的啼哭哽咽,我不回去了,我送你回去,卓文你别死!林宝儿没有同他开玩笑,他是真的回到了十五年前!

西华四年五月,他离开四海阁返回京中被赵子修软禁,四海阁便在八月末出事,同年四月里他高烧一场。

现在便是西华四年四月!

沈逸之目睹他脸上神色诡异变化,诧异,舒眉,继而狂喜,“我去寻青青!”只丢下一脸愕然的沈逸之和小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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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栀子林,四月里边已有栀子花开了。满眼的翠绿护着三两莹白,斜阳透过深绿叶子,映出深浅脉络,枝头的花瓣便渡上一层清晖。

她果然端坐在树下发呆,她向来有此习惯,大凡不顺心便躲在此处。伞搁在一旁,听到脚步声,就抬眸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也不搭理。待得他走近,才随手拾起身旁的伞,伞尖指着他,撇过头去也不起身,“别过来!”

卓文嘴角倏然一笑,俯身半跪而下,她本是三脚猫功夫又不会真心伤他。伞尖划过颈前,他也不躲,肌肤上便留下一抹深谙红色,卿予微怔。他连人抱起,贴于胸前,鼻尖的呼吸就近在咫尺。

“文哥哥!”她又惊又恼,也不挣扎,只是低眉去看他脖子上的划痕,娇嗔道,“哪有这么都不躲的!”

卓文凝眸看她,眼底的笑意尽是她读不懂的意味。从前她要取他的性命,他都未躲过,更何况眼下的娇嗔?彼时他们之间,没有隔着四海阁的三百余条人命,没有诸多生死顾忌,更没有商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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